头。
白意美悄悄抬眼,往柯柏章瞧去,见他额头上裹着白色纱布,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我我不是存心要打破他的头”她垂下眼,不自觉地咬着唇。
“是不是阿章做了什么事或说了什么话惹≈20320;生气?”他柔声问着。
他这么一问,让她想起柯柏章中午说的那些话,脸颊上好不容易褪去的红潮又浮了上来。
“他他说了一些让人很生气的话”那些话她不能告诉他,那是她的秘密。“我很生气,所以所以才会忍不住拿石头扔他。”
柯柏勋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柏章只是嘴巴坏,他对≈20320;没恶意。”
她抬头怯怯地看着他。“你你没生我的气吗?我打破了他的头”
“生气的话就不会带≈20320;上来了。”变声后的嗓音低沉而略带磁性,白意美不禁有些听得入迷。
“柯柏勋,你变好多喔!”她抬高下巴仰望着他,他不仅变高变壮,连声音也变了。还有,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看她的样子也和从前不大一样。
“哪里变了?”黝黑的脸庞露出两枚笑窝,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参考书。
“有啊,你变好高喔!”亦步亦趋跟着他,举起手比了比彼此的高度。她的个头仅仅到他的胸前,怎么才一年多,他的身高就突飞猛进得令人咋舌。自从他上了国中之后,她就不曾这么近地、仔细地看过他。
“以前你圆圆胖胖的,现在完全变了个样。”她看着他,有些失落地喃喃,跟着,忽然举起手捶了下他的胸膛。
“怎么了?”她的举动令他不解,却仍是笑笑的,没半点生气的样子。
白意美只是嘟着嘴,眉头皱了皱,又捶了他一下,手指竟然会发痛。一样厚实的胸膛,以前捶起来软软的好舒服,现在却变硬了。
听大姊说,他在学校不仅功课好,体育方面也很出色,是运动场上的宠儿,学校有很多女生都很崇拜他、仰慕他;据说,还有人写情书给他。
她年纪虽小,也还知道女生爱男生的意思。知道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不知怎地,她心里就觉得很不开心;如果那些女生把他抢走了,那以后他还能陪她玩吗?
看她不说话,他坐下来翻开书桌上的参考书边写功课边笑说:
“以前≈20320;常笑我是大棵呆,现在我变成这样不好吗?我可不想长大以后还一直被≈20320;喊大棵呆哟!”最后那一句话他是故意揶揄她,没有半点责怪埋怨的意思。
白净的脸蛋立即胀得通红,她急急辩白:“我、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啦,我只是只是哎呀,反正我没有恶意就是了!”
“我知道。”他停下笔,又揉揉她的发。
和她相识四年,他怎会不知道她的性子,她心肠软,脾气却很倔。往常被她欺负过无数次,她从不曾说过一句对不起,可那双眼总会流露出像小鹿般怯怯又焦急的神情;每当她这样看着他时,他就明白她正在用眼神诉说她的歉意;这一点,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他的回答让她安心,她搬了张椅子在书桌旁坐下,两手撑着颊看他念书,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眼镜,她惊讶地睁大眼盯着他,忍不住嚷嚷:
“柯柏勋,你、你为什么戴眼镜?”
“近视了当然就戴眼镜喽。”他莞尔地看着她大惊小怪的神情。“我戴上眼镜会很奇怪吗?”
她仔细看着他的脸好一会,忍不住又皱了皱眉。镜片遮住了他总是含笑的细长眼眸,戴上眼镜的他看起来好像大人,不是不好看,只是她不喜欢。
他真的变了好多好多,而她一点都没变。心莫名地有些慌,那种感觉就好像赛跑时看着跑在她前头的人一样,急着想追上去,可距离却还是愈拉愈长,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柯柏勋,大姊说你功课变得很好、很厉害,你为什么这么认真呢?”她不懂,他以前不是很爱玩吗?现在却很少陪她玩了。
“因为我发现读书的好处,而且我想考上城里的。“待会儿把柯柏章吵醒就不妙了!”
“怎么说?”他好奇地问。“≈20320;不是专程来探望他伤口的吗?他要知道≈20320;这么关心他,肯定开心得不得了。”
她立即瞪大眼反驳:“我才不是专程来看他的衔,我是因为”话说到一半,又赶紧吞了回去,直觉地不想让他知道她是来找他的。
“柯柏章他最讨厌了啦!”很快地把话接回来,她嗤哼一声“没事老爱跟我作对,说一些惹人生气的话,他分明就是存心找我吵架,他如果醒了,我马上跑回家去!”
她这么说,让柯柏勋心里觉得又好笑又有些开心。虽然她总爱黏着他、缠着他,但她毕竟和柏章同年。想起两家大人聚在一起总爱开玩笑说,他和白意芬同年、柏章和她同年,以后就做个现成的亲家,一口气解决四个小孩的婚姻大事岂不妙哉美哉,他听了心里总是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