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着手就给贺元抹泪,他的手带了墨迹,将贺元抹成了花脸,一看笑个不停。贺元不晓得笑什么,担忧问:“你以后长不出牙可怎么办。”
阮三脏兮兮的手接着往那晕红处按了按,他觉得好看,听此拍了拍胸脯保证:“长不出我就再不张嘴,你代我说话。”
贺元苦恼极了,推他:“你话那么多,说起来可累。”
两人就又笑闹开来,阮三笑她的花猫脸,贺元笑他的门牙。等止了笑,阮三才说瑞德帝方才叫他去练字,看了他抄的书气得不行,不过没练多少明华来了,他再没比这时欢喜过姑母。
贺元一听明华进了宫,就要去找,阮三却不让,两人正拉扯,穆贵妃带着好几个太医急匆匆进了来。
穆贵妃满脸都是怒火,对贺元都有些迁怒。谁想一来,见两人一个花脸一个傻乐,正嬉闹不停。一腔火气竟就这么压下去转成无奈。
“你呀你真是要气死本宫!”
阮三偏还犟嘴:“那几个娘娘再敢笑,我给她们牙也拔了。”
真真个混世魔星,穆贵妃头痛不已,让宫婢去打水,又看太医给他们分别上了药。
见太医说无甚事,穆贵妃才放下心来,搂着贺元斥责阮三,贺元嘟起了嘴:“你真坏,把我脸都给弄脏。”
阮三笑得脸泛红,蹦下榻,讨好道:“元元,别气,咱们去把牙丢了。”
穆贵妃哪里看不透他是想出去混玩,她也纵他,将贺元往榻下一放,慈爱道:“元元,去吧。”
待两人领着宫婢嬷嬷往外一走,穆贵妃才复一脸沉色,身侧的心腹刘女官小心翼翼发出声:“太后是早生了此心,等她老人家回来,多半是要提的。”
穆贵妃摆了摆手:“本宫不担忧圣上,就怕明华心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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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三带着贺元往后宫里最高处去,那是座废弃的绣楼,临近冷宫,传闻还是上朝时,锁一个疯公主的地。
绣楼被数不尽的枝蔓环绕,远望去阴森可怖,早前路过此处贺元都怕,何况往这来。
阮三却有了理:“门牙是要丢最高的屋顶,才长得好呢。”
身后几个嬷嬷见他一本正经笑不停,想要纠正他,那是下牙,可不是上牙。
谁想此时从远处跑来一个衣着朴素的小孩,他脸上挂着泪珠,手里拿着小巧的纸鸢。
正是阮七。
到底是皇子,宫婢嬷嬷不敢拦,就看阮七急急得过来。他才走好路没到两年,跑起来一晃一晃,看得人心紧。
阮七见了贺元,眼里都是喜悦,像是终于等到了,将纸鸢挥得不停给她看。
贺元年纪小,忘性大,何况是这样不重要的人,她哪里还记得与阮七一齐放过纸鸢。
阮七花着脸嚷:“玩,陪我玩。”惊得贺元不行,她看他就像看听嬷嬷宫婢提过的小叫花,害怕得很。
阮三一把把她扯在身后,对着阮七吼道:“你竟敢从冷宫偷跑。”
一个小太监喘着气正跑过来,他猛地一把拉住阮七,腿一弯立时跪下给阮三求饶:“奴才没看好七皇子,惊了殿下。”
见太监不停磕着头,阮三却一指阮七,不满道:“他怎么不跪?”
小太监一听忙道:“殿下还小,奴才的错,是奴才的错”他磕得又狠又响亮,生怕阮三逼着阮七下跪。非如此,他还要分心拽着阮七。偏阮七不停往贺元这儿挣扎,手中的纸鸢还越举越高,好似怕贺元看不见。
几个嬷嬷就要出声打断此闹剧,却被阮七横了眼,不敢说话。
那太监没几下就磕破头,出了血。贺元慌张不安,扯着阮三的后腰,不停说:“走了吧,走了吧。”
阮三却不干:“元元,这是犯错,他活该。”
哪知此时,阮七借着小太监受伤力一松就跑至两人面前,想绕过阮三去寻贺元玩。他是急得不行,又在落泪:“陪我玩,大了,玩。”
阮三本就不喜阮七,此时更加不耐烦,就要抬脚踢去,贺元见了忙将他往后一拉,朝阮七推了把,声音大几分:“谁和你玩,你脏死了!”
她力气丁点大,偏阮七还是个小小人,一屁股往地坐了下去,哇哇大哭起来。
阮三见他哭得吵人,准备拉着贺元走,这才对还一直磕着头满脑门血的小太监发话:“让他给我磕个头你们就滚。”
小太监抬起满头的血,眼神闪过挣扎,最终一步一步爬着往阮七那去,将他按着跪了下来。阮七哪里晓得什么状况,哭得不停,小太监还在那强笑:“七皇子晓得错了。”
阮三这才满意离去,被他拽着的贺元转头一望,咬了咬唇。
嬷嬷宫婢看得更是凄凉,不敢说什么,冷宫的主子不如奴,也就这种命了。
等阮三一行人走远,小太监才敢起来去拉哭得越来越大嗓的阮七。阮七一起又发脾气将纸鸢往地上扔去,狠狠踩了几脚。小太监不顾伤痛,抱着他,又捡起了小纸鸢,嘟囔不停:“哪里能丢,寻不到您得哭掉奴才的命,上回您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