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刻钟左右,皇上和颜贵妃一左一右扶着皇太后来到了宴席上。
见过礼后,皇上说起了祝贺词。
随后,太子为首,诸位王爷、皇子公主献上了自己的礼。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
自打太后来到这里,意晚就一直盯着她看。
这位太后娘娘看起来非常的慈祥。她平日里就待在自己宫中,很少出来,也从不管宫中的事情。对谁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对她尤其好。
前世她没怎么进过宫里,不过,每次进宫太后都要赏赐她好些东西,拉着她询问她过得如何,询问顾敬臣在忙什么。
唯独对秦夫人,皇太后从来不见,甚至不许任何人提起来。
甚是奇怪。
她记得有一次随口提到了秦夫人,太后的脸色立马变了,没再跟她说话,把她撵了出去。
“大姐姐,大姐姐,叫你呢。”
意晚正想着事儿,只听婉琪的声音在耳侧响了起来。
她回过神来,收回了望向太后的目光。这才发现祖母、父亲、母亲……周围的一圈人都在看自己。
刚刚发生了什么?
范老夫人笑着说:“意晚,太后娘娘叫你呢,快过来。”
意晚不明所以,连忙起身,朝着前面走去。
待走到范老夫人身侧,范老夫人笑着对太后说:“太后娘娘有所不知,那幅百寿图是我这孙女绣的。”
原来,刚刚太后娘娘收完儿女和孙子孙女的礼之后,想起来今日收到的各个府中的礼,她特意点出来一幅百寿图,想知道是出自谁之手。
太后娘娘一脸惊讶:“竟是一个小姑娘绣的?”
那百寿图绣得极为精妙,绣它之人当是一位绣技高超且绣了多年的人,没想到竟然这般年轻。
范老夫人一脸的骄傲:“可不是么,我亲眼看着她绣的。为了凑齐一百个不同的‘寿’字,还去请教了他外祖父太傅大人。”
陈太傅笑着捋了捋胡须,也是满脸的骄傲。
太后娘娘:“原来是太傅的外孙女,当真是家学渊源。”
陈太傅:“太后娘娘谬赞,这是她自己钻研学来的,老臣没帮得上什么忙。”
太后娘娘看着宫女们抬过来的百寿图,越看越喜欢。她转头望向站在那里的意晚,瞧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抬了抬手,唤她过去。
意晚看了一眼范老夫人,朝着太后娘娘走去。
到了跟前,太后这才发现意晚的容貌这般好看。她笑着说:“没想到你不光刺绣技艺好,长得也是这般好看。”
皇上也看向了意晚,脸上没什么神情。
这小姑娘应该就是那个拒绝敬臣的姑娘。不得不说,长得的确好看,看起来稳重端庄,刺绣技艺也高超,也怪不得敬臣屡次向她提亲。
这小姑娘哪里都好,就是眼光不太好。
“母后,不如看看歌舞吧,舞姬们已经准备许久了。”
太后目光从意晚身上挪开,点点头:“好。”
说完,还不忘让人赏赐意晚:“赏玉如意。”
如意如意,顾名思义,如了自己的心意,太后这是告诉大家,她很满意意晚。
意晚恭顺地弯腰接了过来。
此事到此本该结束,然而,一侧却响起来一道声音。
柳老夫人:“咦,竟然是蜀绣,我记得乔姑娘擅长的是苏绣。”
闻言,意晚看向了柳老夫人。
她不记得自己曾给柳老夫人看过自己的绣件,所以柳老夫人应该不知道自己擅长苏绣。
至于柳老夫人为何突然说出来这样一番话……
意晚看向了坐在柳老夫人身侧的冯乐柔。
那次云婉莹刺绣造假一事是冯乐柔设计的,她定然是看过自己的刺绣,知晓自己擅长苏绣。
既然冯乐柔那么聪慧敏锐,说不定也知道太子那日见她一事。
所以,柳老夫人这番话是为了自己的孙女说的。
第一次见柳老夫人时,她还是个万事不理的老太太,心中惦念着何时离京回到辽东去。数月不见,柳老夫人身上早已没了之前的洒脱,变得庄重起来,眼神也变得复杂了。
范老夫人顿时就怒了。
柳老夫人和范老夫人几十年的友情在冯乐柔揭发云婉莹时化为乌有。虽然后来证实云婉莹不是永昌侯府的嫡长女,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有恢复。
她们二人相识多年,范老夫人自然是知晓柳老夫人的性子,她这话分明就是在怀疑这幅百寿图是何人所绣。
“谁规定一个人只能擅长一种刺绣?你们学不会那是你们蠢笨无能!”
柳老夫人:“在坐的诸位贵人、夫人小姐,有哪一位擅长两种刺绣?难不成都是你口中的蠢笨之辈?”
范老夫人刚刚太过愤怒了,有些话没经过思考就说了出来,被柳老夫人抓住了把柄。
“我自然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