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天赶紧走进来,对韩正义说:“正义兄弟真是对不起,这小子是我领过来的,他叫夏无双是我一个远方老表的儿子。我本来应该早几天就来看你的,就是因为老表夫妇出了车祸,我算是个有点脸面的人,去操办了一下丧事。这才耽搁了这么多天才来看兄弟。这小子也挺可怜,原来经常跟着爷爷过,后来爷爷不在了,才被接到他爸妈身边,这才没几年父母又死了。现在就他和一个妹妹艰难度日,我觉得可怜就带回来了。”
韩正义哦了一声,脸色稍微有点和缓了。他从小也是苦命的孩子,但好歹自己还有父母,虽然身体不好吧,但回了家还能叫一声爸妈,跟这夏无双一比,反而还是挺幸福了。
可是对于开错药方一事,韩正义依旧不舒服:“文天大哥,那这夏无双是你的外甥吧?他怎么会医术的?”
叶文天赶紧解释:“哎,这孩子从小和他爷爷长大的,他爷爷家里世代都是中医,只不过前些年中医不受重视,所以他爸爸没干这一行。这小子从小受到了爷爷的熏陶吧,对中医也很感兴趣。可是他爷爷在他十岁的时候就死了,后来跟着我老表生活,也没人能指点他医术了,这小子就自己成天捧着医书看。”
叶文天点了点头:“大家都说他学傻了,我倒是觉得他越发的可怜了。”
韩正义叹了口气,挥挥手:“算了吧,你别磕头了,起来吧。”
韩正义和叶文天对话的这段时间,夏无双的头就没有停过。咣咣的磕了得有百十个头了,这会早就鲜血淋漓,满脸都是血。好在是皮外伤不要紧。
韩正义说让他起来,他不但不起,反而磕的更快了,嘴里面断断续续的说着:“吾有错,但吾不知错。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吾不明错在何处,吾宁愿以死殉道!”
韩正义无奈的扶着额头:“这小子还真是病的不轻。”
叶文天两步冲过去,一把将夏无双拽了起来:“好了外甥,你别闹了。”
夏无双依旧挣扎着要跪下。
“好了,可以了!”韩正义这一发话,夏无双才算是不挣扎了。
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还说着:“请吾师明示。”
韩正义摆摆手,对张医生说:“张医生,你跟他说说错在哪里。”
“好的。”张医生拿起夏无双刚才写的药方,用手指在上面指点着:“你看看你用的这三味药,都是拔寒祛湿的猛药,尤其是这一味药,你的分量下了比常量多下了三倍。”
夏无双倒是听得认真,但他嘴里还在辩解:“患者风寒严重,吾用重药拔寒错在何方?”
张医生深吸一口气耐心的解释:“你的本意是好的,但是你只考虑到了病情,并没有考虑患者的身体状况。这位患者今年五十多岁了,身体已经度过了巅峰时期。你刚才没有诊脉,我诊了。我发现他的脉搏跳动软弱无力,他的虚弱并不是在易受风寒这一项,而是脏器整体上都有不足。心律不齐,血气不足,肺活量浅薄,肠动力绵软。小伙子,我说到这了,你应该明白了吧?”
夏无双喃喃自语,挣脱叶文天的手,拿着自己的药方想了想之后才说:“他身骨虚弱,吾药效猛烈。如服用吾药,弱不受治,必然会头晕眼花,卧床不起,气血供应不足,再添风寒侵扰,命之危矣。”
张医生点头说:“就是啊,这也是韩医生生气的主要原因。如果病人真的按照你的药方吃了药,多说三天少说一天,就有可能心跳无力而造成缺氧死亡。”
那患者一直坐着没说话,此刻听到吓得全身哆嗦,也说道:“是的,正义菩萨和这位老中医说的没错,我的身子骨从年轻的时候就很虚。三十多岁那会,也是因为一次感冒,我自己找了点药就吃了,结果中午干活的时候就晕死过去了。要不是工友们及时把握送到医院,我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夏无双地下了头:“吾师,吾知错了。”
韩正义这会也把火气平息了,他也觉得刚才发的脾气有点大了。其实他也看出来了夏无双有一些理论方面的知识,但经验不足,开方子也是在他的允许下的。
刚才发这么大的脾气,还是因为被楚家兄弟给气的。仔细想想,也怪自己。
韩正义摆摆手:“算了,以后多透过现象看本质就好。张医生,这位病人身子虚,开药的时候还是以稳健为主,别伤了根本。病人平时要多锻炼身体,光靠药物不是长久之计。”
风寒病人连声说好,围观的病人也鼓起掌来,对于韩正义的崇拜更加强烈了。
韩正义这会才来得及跟马老夫妇说话:“师父你们咋今天才来,肥料厂和菜地的事情怎么样了?”
马蕊说道:“走吧,去家里说吧,这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别影响病人的诊治。”
众人纷纷道是,就要往隔壁马蕊家去。
可这时候夏无双砰的一下又跪下了,口中大喊:“吾师请大发慈悲,为病患健体强身。吾听闻医书言道,医者父母心,如能根治却拖病,称不上慈悲也。”
叶文天气的不行,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