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等到分个胜负出来,若果辰国胜了,你们的婚事也能让你保心上人一条性命,如果是这边……那你记着我这份媒人的恩情,届时帮我说说情,让我继续在北朝当个富贵闲人就是了!”
两人说话之时,章玉碗也正与一人说话。
“你真不后悔?”她问道。
被询问的人摇摇头,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珠,还带了点儿婴儿肥。
这约莫是此行中年纪最小的随行者了。
章玉碗打趣:“那你可别半道上哭鼻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章晓抽了抽鼻子,软声软气道:“姑姑,我长大了,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章玉碗一乐:“行,路上可没有乳母,只有管家,还只能餐风饮露,你便是后悔了,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城阳的。”
章晓重重点了点头,故作老成:“嗯,姑姑,我晓得的!”
这是朝廷刚刚册封的城阳王世子,也要跟随车队出发前往封地,只是章晓的封地不在汝南,而在离汝南不远的城阳郡。
说起来,里头还有一段故事。
章晓老爹,正是那个当年因为无意间谈论一匹瘸腿的马而被章骋记仇的宗室,章骋登基之后,甚至一度有风言风语传出,说先帝原本属意章晓老爹为继,是赵群玉横插一手,硬生生矫诏了。
也因此,章骋对城阳王世子一直颇为忌惮,城阳王去世多年,世子也一直被扣在世子的位置上,没能正式袭封,连老王妃去世,也没法遵照遗嘱扶灵回乡,让老娘如愿葬在老家。
直到这次,趁着长公主护送上官葵,城阳王世子上疏请求,让长子章晓回乡拜祭外祖父母,一圆自己母亲这么多年的心愿,皇帝才终于松了口,不再压着城阳王世子的爵位,将其晋为城阳王,而章晓作为长子也是独子,自然名正言顺被封为世子。
老王妃生前原本想回老家葬在父母身边,尽身前未尽之孝,当儿子的也顺从答应,可后来皇帝不让走,灵柩只能在长安下葬,与老城阳王葬在一块。这回章晓刚满六岁就被捎上,一方面是城阳王自己不能离京,而章晓年纪太小,不在被限制的行列,另一方面也是城阳王希望让独子去见见世面,别跟他一样老困在长安,反正跟着长公主,又有乳母和侍卫在,还有管家帮忙料理安排,不可能危险到哪里去。
正因如此,长公主此行浩浩荡荡一大队的人,既有章晓这样吃闲饭的小屁孩,也有上官葵这样被赋予重任,却看上去不怎么开心的勋贵。
因为“闲人”太多,刘复自然就进不来了。
毕竟他一没有武功身手,二也不能代替上官葵去娶新娘子。
刘复如丧考批,连过来送行也怏怏不乐,但他身旁的上官葵,也没好哪儿去,两人难兄难弟似的,相对泪千行。
“我不能去我才难受,你难受个什么劲儿?你不想去,就换我去算了!”刘复欲哭无泪,“早知道这次人这么多,上回陆惟他们去洛阳,我就死缠烂打跟上算了,好歹去洛城瞅一眼么!”
“行,那你换我去吧,你去向陛下说,新娘也换你娶,我没有意见!”上官葵看他登时一噎,不由冷笑,“这下没话说了吧?你舍不得你的那些小娘子们,我就愿意娶个连长什么样都没见过的女子?”
刘复不敢刺激他了,弱弱道:“白远之女已经被陛下封为郡主,你以后是要继承晋国公爵位的,你俩倒也门第相配。再说白远是本朝名将,威名赫赫,这桩婚事不算辱没你了……”
上官葵很暴躁:“我那是娶白远吗?娶白远我倒是乐意,好歹我知道白远长啥样啊,可娶他女儿,我又不知道,万一脾气很差呢?!”
刘复:“那你跟陛下说去啊,你早不说,现在在这说,也来不及了!”
上官葵泄气:“我被阿父揍了一顿,他把我追得满院子跑,边揍还边说,明明是我仰慕长公主,想娶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女子,白家将门虎女,正是我想要的,还说我不知足,不识好歹,胆敢抗旨就把我腿打断,以后给我找个瘸腿的门当户对去!”
刘复捂住嘴,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很辛苦。
上官葵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笑容:“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要走了,你笑个够就是了!”
刘复清清嗓子:“其实、其实你往好处想,白远是儒将,他女儿定也不会差到哪去,再者晋国公也没说错,你总归是要成婚的,难不成还真想尚主吗?”
上官葵忍不住瞅一眼不远处的长公主,复又垂头丧气。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你小子逃过一劫,可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听说太夫人正在到处为你相看呢,说不定等我从汝南回来,就能拿到你的喜帖了!”
说到这里,上官葵才有点幸灾乐祸的活力。
“你可别光会调侃别人,乌鸦看不见自己黑啊,我等着看你哭的那一天!”
刘复没好气:“我出家去,行不行!”
“上官郎君,该启程了!”
素和扭头过来,传达长公主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