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张鹏就回来了,玉玉连忙招手:“爸爸!”
“久等了,有一位 pp的病人进来,医生先去看了,耽误了点时间。”
张鹏对玉玉并不吝啬,玉玉住的就是病房,医生几乎随叫随到,看来进来的这一位病人,确实要多两个p。
父女俩在亲昵,郁南再待下去就该掉眼泪了,他找了个理由走出病房,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透透气。
此时,郁南疯狂地想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他自私地想要一个无条件依赖和信任自己的家人,想要一个毫无条件毫无保留爱自己的人,他也想像张鹏一样,为一个稚嫩的生命倾尽所有,想另一个人代替童年的自己健健康康地长大。
郁南吸入一口冷空气,忽然胃一阵翻滚,难忍的恶心弥漫上来,还好公共卫生间就在不远处,他连忙奔过去。
卫生间里有一股令人作呕的酒味,不知道是谁宿醉,来糟蹋这个卫生间。
郁南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胃吐干净之后,接着是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干呕,甚至连移步坑位关起门的力气都没有。
掐指一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是该有点早孕反应了。
之前有孕妇孕吐到住院输液,他终于明白了这种感受。
他呕得身体发虚,只能趴在洗漱台上,整个人跟挂在洗漱台上似的,恶心的五脏六腑都要痉挛了才过去。
呕得十分狼狈,毫无尊严。
更没有尊严的是,他洗了把脸后,额前刘海正滴着水,正喘着大气双眼通红脸色苍白嘴唇发赤地抬头时,在诺大的镜子里看到了楚究。
两人目光一对上,郁南怔了怔,也懒得管理表情,无奈地笑了笑。
为什么想把孩子生下来的念头刚出来,就遇到楚究呢。
这个一开始就让他打掉孩子的王八蛋。
但却是这个王八蛋,是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向他伸出援手拉他一把的人。
生活就是这么戏剧。
郁南想开口说话,胃里一阵难受,又开始狂吐。
楚究关上卫生间的大门,再反锁,一边拍他的背,一边给他递纸巾,郁南一直干呕,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约摸吐了三分钟,他才逐渐平息,浑身精疲力尽,幸好有楚究架着他,不然他就躺这儿了。
恢复了一阵,郁南终于恢复了些体力,从楚究身上起来站稳。
水龙头一直开着,郁南额前的头发湿了,胸口和袖口都湿了些,还有一些水溅到了楚究的身上,楚究长得高,湿的是审核不可能会过的部位。
郁南刚才呕得太过用力,现在整个人很虚,声音也飘着的,加上一张苍白的鬼脸,此时他帅气全无。
此刻的尴尬在郁南的人生中是排名靠前的。
郁南:“对不起,把你弄脏了。”
楚究低头看了眼自己湿的地方,有点无从下手,抬眼大大方方地看着郁南。
郁南:“我的意思是,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郁南眼神闪烁,人生尴尬时刻的排名又悄悄往前挤了几名。
以前上学的时候,女生来大姨妈脏了裤子,郁南会脱下外套,借口让她帮忙拿一下衣服,让她不那么尴尬。
郁南脱下外套递给了楚究。
楚究:“干什么?”
但都是男人,用不着那么委婉,郁南:“额,我外套长,您穿上挡一下。”
郁南洗了把脸,漱了个口,把嘴里的气味冲了个干净,终于回过魂来。
楚究脸色不好看,气场也越来越低,郁南能感知到楚究不高兴,但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
楚究一进来就闻到了酒气,他慢条斯理地洗手,看了郁南的肚子一眼,漫不经心问:“你喝酒了?”
郁南啊了一声,卫生间这气味,加上他现在半死不活的状态,被误会成宿醉也情有可原。
若被人误会,郁南向来懒得解释,试图去改变别人的想法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若是以前,他会说,哦,对,你说得都对。
但郁南开始做蠢事:“没啊,我进来就这味儿。”
楚究:“那你为什么会吐?”
郁南不知道怎么解释。
楚大董事长样样出类拔萃,唯独缺了点常识。
楚究:“那走吧,去看医生。”
郁南:“我没病看什么医生。”
楚究:“那你为什么会吐?”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郁南在楚究的魔法下,跟着楚究乖乖走出诊室,因为楚究威胁他,如果不跟他出去,楚究就公主抱出去。
张鹏和玉玉在,他丢不起这个脸。
郁南正想着怎么跟这个王八犊子解释这是孕吐时,就碰上了从病房里走出来的许医生。
楚究问,“许医生,怀了孕但呕吐,应该去内科还是产科看?”
郁南:“……”许医生不聋,听得见,用不着这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