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前还给了我一张银行卡,那卡里钱买三金啥的绰绰有余了,主要就是这个婚礼……”
我把一只手搭在青青腿上:“她家她爸,还有她爷爷都比较传统,意思是想在兴安岭上的祖宅办,但我又觉得我结婚,咱家这边要是不办桌,你单位那边同事问起来又不太好说,这不正为难呢么。”
“啊,那无所谓,两家都办,日子错开就完事儿了。”
我还是觉得我爸有点心不在焉。
果然,他说了没两句就把话给岔开,对我妈说:“那什么,你领青青回小屋,给她看看顾言小时候照片,我这边要跟老杨说几句话。”
“啊,行。”
我妈撂下筷子起身:“青青吃饱了没?吃饱了跟阿姨走。”
“吃好了吃好了。”
青青起身之后看了我一眼,我冲她点头,然后俩人就一前一后回到卧室,顺便把门给带上。
她俩一走,客厅瞬间变安静了。
是我先开的头:“爸,我看你这意思,是有话要对我说?”
“嗯。”
他起身,走到电视柜下面掏了一阵儿,找到一张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泛黄的彩色老照片,递给我:“看看,这照片里有你认识的吗?”
我挺纳闷我爸为啥要给我这个,有点莫名其妙的把照片接过来。
这是二十几个青年的合影,各个穿着军装,年纪最小的估计不过二十,最大的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
我一打眼儿就认出来了:“爸,这不是你吗?我咋从来没听你说过你当过兵呢?”
“嗯,这是当年我们营全体干部的合影,我那会儿高考落榜,就先去部队锻炼了两年,后来才在部队里参加公务员考试,转业到地方。”
我爸点了一支烟:“再看看,还有没有你认识的。”
我带着疑惑继续看那张照片,片刻后我猛的抬头:“杨叔,你跟我爸以前是战友?你们俩早就认识了?”
杨叔呵呵一笑:“是,你爸以前我是手底下通信员,后来他转业到地方,我下海经商,从认识到现在也得有三十年了吧。”
他说话的时候又伸手指了下照片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人:“你再看看这个肩膀上扛着两毛二的,怎么样,眼熟不?”
“还真有点眼熟。”
我盯着那张脸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熟悉,总感觉在哪儿见过。
寻思半天之后我突然反应过来了:“卧槽,这不能是许诺她爷吧?”
“可不就是许诺她爷么?这老爷子当年是副团,我俩离开部队没两年他就升了,我要没记错的话,他后来好像是师级待遇退的吧?反正他跟咱们地方上不少当官的都特别熟,要不你以为许名远做生意为啥能这么顺风顺水啊?”
说着,杨叔也从桌上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姜总,也就是你的那位姐姐,她就是在我离开部队、刚打算创业的时候找到的我。”
一听杨叔说这话,我就知道他们这是打算把我的身份告诉我了。
于是我赶紧坐直身子,把照片放到桌子上。
发家史
“那会儿是怎么回事儿呢。”
杨叔拿起火机把烟点燃:“我当时是拿着退伍时候给的安置费,加上那几年在部队里攒的钱,先当了一阵子倒爷,从南方那边上衣服、鞋袜啥的,带回来之后跑到百货大楼租了个摊位卖。
就这么干了一年多吧,攒了能有个七八万块钱,当时我年轻、心气儿高啊,总觉得自已一男的,整天跟帮老娘们儿混在一起卖衣服也不是个事儿啊。
也算赶巧吧,那会儿我家我大舅在住建局上班,他认识人多,有次吃饭他听我妈说我打算干买卖,俩人一商量,他就组了个局儿,把我介绍给咱们市的一个承包商了,说让我在他手底下包点小活啥的,先干着。”
其实我心里特着急,不想听杨叔讲他自已这点破事儿。
但这事儿毕竟跟琳姐有关,所以我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后来呢?”
杨叔嘴角挂着笑,那笑容看起来还挺得意:“后来我就找了点工人,又跟亲戚朋友凑了点钱,在他手底下包力瓦了呗。
刚开始挺顺利,那会儿工资低,力工一天才三十,瓦匠五十,我手里这十几万刚好够垫,熬到工期结束,拿到工程款之后那是真牛逼啊,成天花天酒地夜总会,就差没把暴发户仨字儿写脸上了。”
我有点绷不住了:“问题是这跟琳姐有啥关系?”
“你先别着急,听我把牛逼先吹完的。”
杨叔‘吧唧’抽了口眼:“那承包商叫李云波,真他吗不是个揍性,我在他手里一共接过三次活儿,前两次好好的,结果第三次活儿干完,等该结工程款的时候这逼养的直接跑了!
当时你杨叔欠一屁股债不说,工人工资还没给结干净,我为了要钱求爷爷告奶奶满世界打听,后来才打听到这逼养是去省城跟人家赌博,把工程款输的分逼不剩,当天晚上就从酒店顶楼跳下来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