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却又把琉璃瓶塞回她手中,还给了她一个煎茶的白瓷铫子。
小厮可怜巴巴地央求她说:“知微姐姐帮我替公子煎一壶茶吧!马厩里有匹马的蹄子化脓了,可那倔马的x子烈得很,愣是不让修蹄的师傅靠近,谁去踢谁,我得先去那边帮把手。”
他一边说,一边挽起了袖子。
“哎,等等!”谯知微还没答应呢,那小厮便急匆匆地往马厩去了,跟阵儿风似的。
谯知微提着那个jg致的茶铫,看着地面上被自己的sh鞋踩出来的水印,心里更加郁闷了。
初来谢府的时候,有老妪教过丫鬟们一些基本的侍茶之道。谯知微虽学得马马虎虎,可也不过是把茶水煮开罢了,谯知微觉得这也难不住她。
她把琉璃瓶中的水倒进铫子里,搁风炉上烧开。水沸之后,注入盛好细茶末的骨瓷碗里。谯知微执着茶筅击茶,指绕腕旋,细密的泡沫便渐浮于鲜白的汤面。
眼瞅着差不多了,谯知微便托着那奉茶盘,朝书斋旁的茶亭走去。谢玉人已坐在茶亭,手里握了卷书。他一向是自律之人,纵使这样的空闲时间也罔莫孜孜以勤之。
谯知微走过去的时候,谢玉眼都没抬一下。
谯知微以为谢玉太专注,都没留意到自己。她想提醒谢玉一下自己来了,又怕打扰到他看书,被他怪罪。犹犹豫豫了半天,忽然听见谢玉清冷冷的嗓音:“放我右手边。”
“是,公子。”谯知微晌久端着茶盘,手都酸了。谢玉一吩咐,她忙不迭走到谢玉的右侧,将茶盘轻轻放于石桌之上。击茶的时候怕茶汤溅到袖口上,谯知微卷了袖口,如今也还未放下来,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白得像春雪似的。
谯知微粗枝大叶,没有发现谢玉又皱起了眉头。她放好茶碗后便要离开,哪知转身的一瞬间便被谢玉捉住了手腕。
谢玉的力气大得惊人,谯知微根本没反应过来他这是做什么,怔然看过去时,发现原来是方才奉茶的时候靠得太近,她腰间佩的香囊穗子和谢玉的玉佩g到了一起。
谯知微的这个香囊还是府里的一个小丫鬟“上供”给她的,因为谯知微曾经让这个丫鬟给谢玉洗过衣裳。那丫鬟得偿所愿,便绣了个香囊讨好谯知微。
这香囊针脚粗糙,里面塞的也是劣质香料。可谯知微看着可ai,也就随手戴在了身上。
然而谢玉身上的玉佩却价值千金。看那剔透的玉质,怕是卖了十个她都买不起。谯知微生怕扯断了玉佩上的绳络,将这宝玉摔了去。
“公子恕罪,我不是有意的,我这就将它解开。”
她一边说,一边紧张兮兮地捏住了这块玉佩,弯了膝,低头分离g在一起的绳结。
她这个姿势,就像蜷在谢玉的脚边一样。二人离得近,可谯知微忙着解绳,根本没留意到谢玉正低头打量着她。
她似乎有点急,一双柳叶眉微微蹙着,红唇微张,玲珑的鼻尖有点sh润。脸颊旁的红晕透着月季粉,不单是胭脂的功劳,更像是皮肤自带的血se。
谢玉又闻到那gu刺鼻粗劣的香气,让他无b烦躁。所幸此时谯知微已经解开了g在一起的香囊和玉佩。她用葱白的指梳理齐整玉佩上垂下的穗子后,便跟只小鹿一样弹开了。
离了谢yuzu足六尺远。
她站远了,谢玉这才注意到她的全貌。她的发髻松垮,袖间轻佻。
更无法入眼的是,她的k脚和鞋子都是sh的。因为她的鞋和k都是旧物,褪se得厉害,故而水痕沾上去不太明显。
谢玉的眉头就没松下来过,他鲜衣怒马,重礼修仪,谯知微简直邋遢得不忍直视。况她这邋遢的部位又微妙得很,更像是些不入流的手段。
谯知微心急如焚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脚都要被鞋袜里的水给泡白了。她现在只想回房换一双鞋袜,再把自己sh漉漉的脚在暖炉下烘一会儿。
如今已过白露,天气将凉,一直sh着脚,可是极容易受凉的。
可是谢玉没叫她退下,她也不敢兀自离开。只是这心里跟火燎似的,便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又松开,忽而又咬上。
时不时又郁郁地看谢玉一眼,眼神极其飘忽。
sh着脚可不好受。谢玉看着她这副站立不安的模样,心里嗤她自作自受。
她自作聪明地弄sh她的鞋袜,又故意在他跟前晃荡,以为他会怜惜她吗?怎么可能。
她越急,谢玉就越淡定,他悠然自得地端起右手旁的茶碗,放在嘴里轻轻抿了一口。
清露凝于草木之上,故而以清露煮的茶水,除了茶末自带的幽香,更有一gu淡淡的草清味儿。今天这茶水,se泽是好的,泡也起得不错,然而喝起来却少了那gu草清味儿。
谢玉细品了一番,甚至觉得茶的涩味都少了许多,像是被稀释过一般。
谢玉一皱眉,谯知微就暗道不妙。
她yu盖弥彰地解释道:“公子,往日替您煎茶的那位小友被叫去马厩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