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张无赖和张婆娘翻过身就开始呕吐。
村里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还能吐,就说明没事儿了。”
“还是大山娘厉害,比郑郎中知道的都要多。”
“不厉害咋能成穗孺人呢,你当谁都能获得圣上的封赏?”
“……”
“张无赖,张婆娘,你们两个这是自作自受!”里正站在院子里,厉声呵斥道,“刚刚在你家灶房里翻出来两大背篓煤块,说,你们挖这么多煤干啥子?!”
张婆娘的眼珠迟钝的转了转,好像根本就没听懂里正的话是啥意思。
张无赖难受的躺在张大刚怀里直哼唧,脸色还是惨白:“不舒服,头晕、晕……大刚,扶我进去躺床上……”
“张无赖,你别想扯犊子忽悠过去!”里正冷冷开口,“我早就说过了,这煤炭是朝廷的东西,私自采煤,是盗用朝廷财产,这是杀头的大罪!还有村里的每一个人,你们都听好了,这玩意儿有毒,私自烧煤毒死了,那就是你们自作孽,要是没死,我也会去县令大人那里告一状,谁要是承受得起后果,就尽管去偷煤吧!”
里正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村中看热闹的人被吼了一顿,一个个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啥反应。
程弯弯温声道:“里正叔其实就是担心大家煤中毒,别看张无赖和张婆娘已经醒来了,明天你们就会知道这毒性有多么吓人,里正叔是为了大家好,一定要记住,不能做的事千万不要去做,上天的馈赠,可能会以另一种方式收回去。”
这个夜晚,有惊无险的过去。
第二天,村里人终于知道了煤中毒有多么可怕。
张家两口子确实是捡回来了一条命,但是张婆娘的反应特别迟钝,以前牙尖嘴利、挑拨生事的那张嘴,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而张无赖则是手脚不协调,走路时不时就摔一跤,比瘸子还滑稽。
有张家的人以身试险,整个大河村再也没谁敢去偷煤了。
接下来的几天,相安无事。
到了初六这一天,大雪渐渐停了,初七这天,甚至还出了太阳,暖暖的阳光照下来,一扫连日来的阴霾。
大河村通路
“咱们被雪封了半个月,是该把这条路打通了。”里正站在大槐树下,高声说道,“每家派一个人,带着工具,去扫雪通路!”
村里人自然不会有人拒绝。
往常过年的时候,都是走亲串友,今年却十几天都被迫留在村子里,许多人都快生霉了。
再者,大伙儿家里的盐都快见底了,针线啥的也早就用光了,再不去城里,这日子都没法过下去了。
闲的发慌的男人们,在里正的号召之下,在雪崩处集合。
因为出太阳,积雪渐渐开始融化,但雪层里还有更多的泥土和沙石,这些东西必须挖走。
这条路被堵了大概七八十米,有至少六七米高,像是横亘着一条很长很长的矮山。
人多力量大,众人并不发憷,分批次轮班开始通路。
一上午过去,总算是挖了大概十米,中午用过餐之后,继续干活,嘿哟嘿哟,吭哧吭哧……
“等会,都停一下!”
里正突然开口。
所有干活的汉子整齐划一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里正趴在雪堆上,低声道:“你们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王永成屏气凝神听了听,点头:“好像是有声音,另一边似乎也有人在铲雪。”
“我知道了!”赵大山的眼睛瞪圆,“一定是县令大人派人来救我们了。”
高高的雪堆另一边,确实是沈县令带着人在通路。
腊月二十三那天,他带着沈正来大河村,是为了给穗孺人家中送年货。
来了之后才发现,大河村竟然发生了雪崩,进村的唯一一条主道被厚厚的雪层给堵住了。
他一直惦记着带人来挖雪通路,可是大雪一直下,一直下个不停,直到昨天,雪才停了,今天出了太阳,他马不停蹄就召集衙役、流民、苦工等上百人前来通路。
“这雪层也太厚了……”袁师爷叹了一口气,“从腊月二十三到正月初七,一共半个月的时间,大河村能熬过来吗?”
沈正冷声道:“大河村家家户户有余粮,怎么会熬不过来,不许妄加揣测。”
“今年是三十年难遇的大雪,极冷极寒,平安县辖区内共冻死二十三人。”袁师爷嗓音低沉,“大河村与世隔绝半个月,缺少药材及御寒物资,冻死者怕是会更多,大人,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曹德旺站在边上,也跟着叹气:“今年真是多灾多难,希望大河村能挺过来……”
他身侧,是曹莹莹。
曹莹莹眼眶微微赤红,一脸担忧的望着面前的雪山。
曹家日日派人来大河村打听消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今日县令大人召集人通路,她央求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