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限在五品官员及以下,小吏可处置数十人;
至于城中那些名声臭了大街的其他权贵、土豪富人,则可以大量丢给百姓用意平息民愤、收获民心,抄了这些人的家必然有许多财富,正好用作军资,白衣派只要别太过火就行。
就神教出多少人头,帅府出多少人头的问题,小蝶与张京掰扯了半响,双方都觉得自己出的人头太多,而对方出的人头太少。
如果放在平时,这种事不拉扯个十天半月根本不可能有眉目,眼下事态紧急,容不得他们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好不容易拿定主意,小蝶与张京象征性征求了一下赵宁这个白衣派首领的意见。
赵宁果断摇头,表示人头实在太少,就这点人根本不足以彻底肃清汴梁城中的不公,无法完全磨平百姓遭受的苦难,城中乱象闹到现在,只怕白衣派已经揪出的官、将都接近了这个数目。
小蝶跟张京表示:你看看哪里凉快,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身为白衣派首领,赵宁必须入戏深一些,于是据理力争。
小蝶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我们不是为了惩治罪孽而惩治罪孽,也不是为了处置官将而处置官将,你要始终记得我们的目的:收拢民心,维护团结。
“倘若有罪的教众、官将太多,那不是什么好事,很可能适得其反,百姓看到太多教众、官将都罪行累累,只会对神教与官府失望,再也不敢提起信心。”
赵宁脸上写满“一派胡言”,一副对方不可理喻,他完全不能理解的样子。
事实上,他理解对方。
对方的顾虑很有道理。
百姓不信任官府,官府难道就敢信任百姓?
当然不敢。
他们都对彼此的操守、品性、见识持怀疑态度。
官府为何不敢完全信任百姓,处处遮掩自己,时常提防对方?
原因有很多。
根本原因却只有一个。
——官府本身就不是跟平民百姓站在一起,维护平民百姓利益的。在这个前提下,他们怎么敢对平民百姓坦诚相待?
俗话说“事无不可对人言”。这有个前提:凡事无不光明磊落。很显然,中原官府的所作所为,怎么都不能全部称之为光明磊落。
张京看了魏安之一眼,附和起小蝶:“每逢市井有大事大变之际,多的是人趁机劫掠、生事、作乱。
“若是放任百姓为所欲为,肆意满足、发泄自己的欲望,不加约束与限制,他们就会得寸进尺,成为洪水猛兽,把汴梁烧了都不是不可能。
“魏上师,适当维护百姓公义没错,但绝不可放纵百姓。
“况且神教弟子、汴梁官将被处置太多,他们也会生出逆反心理,往后很可能出问题,我们要的是上下团结,自然也要团结神教弟子、汴梁官将。”
张京本来没打算说话的,不知为何多说了这几句,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以他的身份,没必要对一个神教上师解释这些。
赵宁冷哼一声,拂袖转身,面朝神像作懒得言语状。
张京的话也有道理。
小蝶与张京的顾虑以及他们的决定,立足现实,符合汴梁实际情形。
所以汴梁是汴梁,燕平是燕平。大晋是一个革新之国,如果事情发生在燕平,这一切问题都不会有。
小蝶与张京商议妥当之后,赵宁离开教坛,以魏安之的身份去贯彻执行来自两位“统治者”的命令。
事情需要白衣派来做,事情得由魏安之来控制。
神教也好,张京也罢,都不可能把刚刚商议的结果直接通知下去,把用以平息民愤、实现团结的上师弟子与官员将士直接提溜出来。
这份决议只有他们三人知晓,范围不会再扩大。
白衣派弟子在汴梁百姓的引领下,于各处纠察不公之事。
情况最好的是神教各个分坛,因为带头的本身就是神教弟子,且基本每个分坛里都有白衣派弟子,所以白衣派弟子很快控制了教坛,百姓站出来一个说一件事,便有白衣派弟子揪出相应上师、弟子。
其次是官府。
很多人聚集到县衙与府衙门前,将长街堵得近乎水泄不通,大批百姓轮流鸣冤鼓,把声势闹得很大,而后掏出自己的诉状交给白衣派弟子,大伙儿便冲进了大门。
情况最艰险的是军营。
宣武军军营前,围满了汴梁百姓,他们有的指着辕门痛骂,有人哭着申诉自己遭遇的不公,有人不断叫喊声援受难者,大伙儿一起要求军营交出那些横行霸道的将士。
辕门紧闭,众将士严阵以待。
军营不同于别的地方,这里武力强大,白衣派弟子没能力冲进去。
如果不是赵宁与张京到场,一个宣武军将士都不会被拧出来。
总而言之,事情一开始的发展,大体满足了白衣派弟子与汴梁百姓的预期。
随着一批批神教顽固派上师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