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王玉璇看到爷爷,又打了个哆嗦,机械的站起来。
王老看到孙女邋邋遢遢的样子,脸色更难看,嫌弃的骂:“丢人现眼。”骂了一句,嫌她坐过的地方脏,气呼呼坐单人沙发。
老伴怒气未消,王老太太暗中打了突,看到孙女那狼狈的样子也忍不住皱眉,终是自己疼爱长大的孙女,没呵斥,也不理,因老伴那儿没自己的位置,她只能坐长沙发。
被爷爷呵斥,王玉璇心脏急剧的收缩,差点没站稳,没人理自己,等奶奶坐下,她才怯怯的坐下去,只敢半边屁股挨着沙发,坐得直直的。
王夫人冲了牛奶端给公公婆婆,又坐到丈夫身边,安静的当隐形人。
王老喝得半杯牛奶,勉强压住火气,跟大儿子说话:“老大,你对后天的婚礼怎么看?”
王玉璇与赵宗泽定于元旦订婚,出了这事儿,这婚礼还要不要继续?
这是个问题。
王老不是担心孙女幸不幸福,是担心晁家和贺家会因赵宗泽的事将王家也一视同仁的列入黑名单,王家经不起多家打击,唯有取消婚礼,才能自保。
“爸,这个还是问妈,”王市长迟疑一下,将问题抛去另一边:“当初一切都是由妈作主,日期是妈和赵家商定的,请帖名册也是妈拟定让我发送的,现在仍由妈决定怎么办。”
“……”王老太太嘴巴张了张,愣是没发声音来,当初小璇跟赵宗泽的事是她第一个赞同,也是她说服儿子同意,仍然是由她作主选的日期和婚礼酒店,也是她向赵家提出需要什么样的婚礼。
可现在把问题丢回给她,她……她能怎么办?
王老太太像吃李子卡到喉,哑口无言。
王老眼色不善的望向老伴,老糊涂,不会到现在还想护着丢人现眼的东西吧?
被老伴冷眼相视,王老太太一阵犯怵,看到老伴眼神不善,她心脏突突的跳,老伴的脾气她是懂的,一旦发火,六亲不认。
她望向眼睛红肿的孙女,艰难的吞吞口水:“玉璇,要不,再考察考察赵宗泽的人品问题,订婚仪式往后延期吧。”
王家与赵家商订元旦办的婚宴不是真正的结婚宴,是文定的订婚,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谁家孩子一旦订婚也跟结婚没多少差别了,因此收到请帖的人吃订婚宴与吃结婚宴没差别。
而且,轰轰烈烈的办了订婚礼,男女等同于形式婚姻,结婚时不想办酒,领证就居家过日子,喜欢折腾的也可以办场隆重的结婚宴。
“我听奶奶的。”王玉璇紧张的等着结果,听奶奶说将订婚仪式延后,暗中松了口气,奶奶还是疼爱她的,不希望她嫁得不幸福,所以不怕背后被人议论,也愿意临时取消订婚宴。
王老太太暗中舒了口气,玉璇没有强烈的抗拒,说明对赵宗泽所做的事也不满,如此,哪怕取消订婚宴后两人分手,应该也不会怨恨她,怪她拆散了他们。
以前,就算赵宗泽各方面不及燕行,好在赵家是富豪之家,孙女嫁过去就是现成的富太太,再加上有娘家后台,玉璇在赵家必定能如鱼得水,只需当个夫唱妇随的阔太太就行。
现在,赵宗泽得罪晁家,得罪晁家的义孙女,得罪救贺太夫人的小医生,整个贵圈为跟晁家攀上交情,随时会寻机会踩赵宗泽,偌大的京城权门与豪门谁也说不准哪家会落井下石,赵宗泽等于四面皆敌,王家还跟赵家结儿女亲家,曾经与王家不对盘的权贵们正好有机会针对王家,这个节骨眼上跟赵家成亲家等于是在给王家招仇敌。
王老太太是心疼孙女,但更在意自己的地位,取消订婚宴,顶多被人背后议论不厚道,但可以保住王家根基无损,或者,晁家贺家看王家如此识时务的份上说不定也给几分薄面,不在小医生面前编排事非。
她刚庆幸孙女配合她的决定,没有拎不清的乱闹腾,却听得老伴冷森的语气传进耳朵:“既然全是你作主的,那么如何跟王家请的客人们说取消订婚礼的事想必你也有数,知道该怎么向人家解释。”
“我……”王老太太心头犯凉,让她亲自跟所请的客人们说明孙女的订婚礼临时取消,她……她如何开得了那个口?
老伴让她通知客们说王家孙女的订婚礼因故取消,目的是保住大儿子的面子,如果由大儿子亲自向客人解释,那有损他的形像,如果由她们当爷爷奶奶的来解释,便能让大儿子置身事外。
她知道那样做是最好的选择,然而,她大半辈子都是听人奉承,这种丢人的事让她如何拉得下脸去做?尤其是不是一二家,而是几十家,家家皆是权门或豪门。
这一刻,她第一次满心无助,两个月前她还欣喜的策划着订婚礼,想着邀请哪些人来长脸,如今却要费尽脑汁的想如何收场,这,就是人说的乐极生辈。
王老太太是抗拒的,她将视线移到大儿媳妇身上:“我年纪大了,记忆不好,与京中贵妇们的交情也一般,还是由老大媳妇……”
“闭嘴!”王老气得勃然变色,怒火难消,将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