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可人家不认识我,一个小小的判官哪里配跟冥使对话。”
刘远山苦笑一声:“顾监察使,要我说您还是别为难我了,就放我走吧。
我从几十年前晋升判官到现在,不说兢兢业业吧,至少也是小心谨慎,生怕惹出什么乱子来,把这顶好不容易得来的乌纱帽丢了去。
跟你们这些大人物不一样,您可以说我胸无大志,但大多数鬼差的想法,其实也就是在这操蛋的世道里给自已求得一份安稳,真没什么远大的理想,能苟且活着就行了。”
他边说边起身:“您刚刚说的这些,我不感兴趣,也不想听,因为就像您说的,社会上的事儿,我知道的太多了也容易给自已惹麻烦。
所以顾监察使,我求您,算我求您,求您放我离开吧,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您放我走,我权当欠您个人情,日后如果您有什么事情让我帮忙,只要我能帮上的,一定尽心尽力就是。”
损人
刘远山这态度在我意料之外,但其实也是情理之中。
因为我很清楚这些地方阴差跟冥府鬼差的区别,也不能说人家胸无大志,是就算胸怀天下也没用。
冥府阴司晋升渠道已经很成熟了,像管正,他就是从一个普通鬼魂慢慢往上爬,获得段天的赏识,才渐渐做到现在冥使的位置,说不定以后还能当个阎王啥的。
但刘远山这些被发配到地方阴司的,就算你再怎样努力都不会有人看见,晋升渠道已经锁死了,这辈子再努力也就是个判官。
用电影里的话来讲,每个月几千块钱你拼什么命啊?
我能理解,但不想放过他,又找不到什么让他配合我的理由。
这边正犯愁呢,许诺穿着睡衣、湿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顾言你俩别在这干聊了,我知道一家营业到凌晨四五点钟的烧烤店,咱们坐那边吃边聊吧。”
“不了,不了。”
刘远山连连摆手:“我是判官,跟你们两个生人坐在一起吃饭不太方便,而且我身上阴气太重,去人家那坐着吃饭也影响人家财运。
下次吧,下次顾监察使如果有空我亲自带着贡品过来找你,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当然,仅限于咱们个人之间的交情,冥府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不要提了。”
我原本感觉许诺有点给我添乱的意思,正聊到要紧处呢你钻出来干什么?
但听刘远山说完那句话之后我突然被点醒了。
这些阴差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权利?地位?
都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是变回人,就算不能重生,至少可以像人一样活着。
申公不就是这方面的行家么?
想到这儿我直接站起身,当时刘远山正蹭到门口准备开溜呢,结果看我这动作猛的哆嗦了一下:“顾监察使,您还有事儿?”
“有事儿,刘大哥您留步,我最后再跟您说一件事儿。”
我盯着他的眼睛走到他面前,这动作给刘远山弄的那叫一个战战兢兢,下意识往后退:“最后一件事,这是让我说遗言的意思么?”
“没有这个意思,你别误会。”
我笑着问他:“刘大哥有多久没尝过荤腥了?”
这一句话直接给刘远山说楞了。
也不知道他咋想的,用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看许诺,又转头看向我:“顾言,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想色诱我?
别说我刘远山不是那种人,就算是,我也绝对不会对殷大师徒弟的侄女儿动手,你要杀就杀要刮就刮,在这儿恶心我有意思吗?我呸!”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脸鄙夷的样儿,满脸写的都是厌恶。
可我却被他直接说蒙了。
许诺也蒙了,但这娘们儿脾气可跟我不一样,等反应过来刘远山话里意思不太对劲儿之后直接炸了:“草,你他吗说什么呢?还我色诱你,你个照镜子都照不出模样的东西也配让我来色诱你?
顾言你快别跟他墨迹了,让他赶紧有多远滚多远,不就是个判官么?你一个监察使至于跟他低三下四的吗?”
她这一通损,给刘远山损一愣一愣的:“照镜子都照不出模样的东西,你说我呢?”
许诺冷哼一声:“我可不是说你么?要不你自已照镜子看看啊?看看自已是不是连个影儿都没有。
刘远山,真当我不认识你啊?我小叔早就跟我说过,松江司判官是个姓刘的,整天占着茅坑不拉屎,脑子里就是一片浆糊,这些年不知道弄出来多少糊涂账、冤假错案,还得让我小叔他师父去帮你擦屁股,是不是这样?
我刚才在浴室里还听见你在这假装正经呢,什么职业操守,什么坚持原则,我呸!你也配?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脸红吗?你好意思吗?”
“我怎么不好意思?你说说我怎么就不配了?”
“可别在这假正经了。”
许诺也用那种鄙夷的目光瞪着他:“要我说,你们这些不人不鬼的家伙都是一群神经病,都过的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