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车队时都提起了十二分警惕。
也有乐观的女眷拍着手道:“这下好了,都不担心有匪徒夜袭了!”
“也别高兴得太早,你没听说就最近这四、五日里,周边的小路上有好几个商队被袭击了,那是人财皆空!”旁边有个稳重的同伴依然忧心忡忡,往那被护卫团团包围的马车努了努嘴,小声道:“焉知他们那伙穷凶极恶的匪徒是不是就是冲着他们这条大鱼来的……”
“不会吧……”先前那女子惊讶地捂住嘴,脸色也变了变。
丢了财算是最小的事,然而比丢了命更要凄惨的是她们这些年轻的姑娘落入那些匪寇的手里。
“真不知道怎么就没有官兵把他们都剿了,让人成日提心吊胆的。”
谁说不是呢。
然而她们哪有这样的能耐,能使唤的动那些官兵。
几人对那些山匪唾弃之余,对官府也抱怨不休。
野外露营对于余清窈和知蓝、春桃都是新奇的的尝试,几人就一直围坐在木头堆起的篝火边上,一直盯着架在火上烧得咕咕冒热气的小陶罐。
在这陶罐里面煮着蘑菇、地薯和干腊肉。
蘑菇和木材是刚刚在林子里捡的,干腊肉是一直带在路上以备不时之需的。
这一锅汤看起来不怎样,但是味闻得倒是挺好,让人垂涎三尺。
等各自都用过简单的晚饭,人们就陆陆续续到河边做简单的洗漱。
出门在外也没法挑剔那么多。
讲究的最多就拿个盆装了水,在盆里洗漱,不讲究的就提了裙子蹲在溪水边,勺起水就往脸上抹。
余清窈是在马车里洗漱的,等洗完后李策才从外面回来,可以看见他的鬓角还润着水。
一看就是在外面洗过了。
余清窈从抽斗里拿出一块干净得帕子想递给他,李策却搂着她的腰转了一个方向,自己坐在榻上扬起脸等她帮忙。
余清窈也不介意帮他擦水,就好像之前李策也是这般乐于助人,不但想帮她擦还想帮她洗。
她将帕子轻轻按在李策的鬓角,吸去多余的水,不一会帕子就洇湿了一角。
看着他乖乖闭眼任由她摆弄,余清窈微微一笑,又关心道:“殿下去了好久,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刚吃完饭,李策就去周围巡视了。
以往这个工作都是福安、福吉的事,但是今夜李策临时起兴也同他们一道去了。
“别担心,一切都好。”李策抬手摸到了她的腰,把她又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被他张开的膝盖括在身前。
“我们改道去齐州,是要去拜见太后娘娘?”余清窈心里还在忧愁这件事,她还没做好准备去见太后,“……可是我并未带礼物,这样贸然前去……”不太好吧。
李策又闭上眼,等余清窈擦干他眉眼之间的水,口里没有半点情绪道:“无妨,她现在并不在邯城里,要见只会见到我的胞弟齐王。”
对于李祥,余清窈上一世对他的印象就很少。
从她到金陵到齐王去往封地这期间,两人也没有正式打过交道。只在传闻当中听过他喜好美人和宝马,而且还很孝顺,对齐王太后更是百依百顺。
虽然不知道他和秦王之间的关系如何,但此刻绕道去齐州,想必也是殿下沉思熟虑后的决定,她当然不会有半点异议。
只是去齐州邯城的时间几乎和去柳叶口差不多,但对于去中都而言就多出了一倍的时间。
“早些睡吧,明日一大早我们要继续赶路了。”
擦完脸李策就把她手里的帕子丢到了一旁的桌上,拉着她的手让她上榻。
这俩宽敞的马车造出来就是为了在野外时也能让人休息。
虽然对于两个人来说,还是太过窄小。
好在夜风吹散了白日里的暑气,即便挤在一块睡也不会觉得酷热难耐。
是以余清窈没过多久就在李策的怀里睡沉了。
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像是浪涛一样,由远至今地拂过。
就好像偶尔还会在她梦里出现的那片枯黄的野草地。
只是她不知道,那片草地也会出现在别人的梦里。
挂在车梁下的油灯烧得只剩下一层底,光线变得昏暗,李策倏然从梦里惊醒,额头滚满了冷汗,眼睛睁得很大,直到车厢里的光线照亮了他的眼底。
他立刻起身把身边的余清窈扳成面朝上躺着,手指从她恬静的睡脸顺着脖颈往下,摸到她跳动的脉搏方止。
耳鼓里都是他剧烈地喘气声,几乎再也听不见其他了,他愣愣地看着呼吸平缓的余清窈出神。
在他的梦里,那个拉住他裤腿的血人终于露出了脸,而那张苍白的小脸长得与余清窈一般无二。
在她的胸口上还插着一支簇新的羽箭,血汩汩从伤口涌出,不断渗入了地下,那干涸的土地都被她鲜红的血浸湿一片。
那双大而悲恸的杏眼里蓄满了眼泪,就那般无助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