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犹豫, 仆从将司羡元抬到床榻上躺好。
禁卫军统领出府巡逻有无漏网之鱼,司府渐渐安静下来,暂无伤势的暗卫都来司府主院周围暗处守着。
明?窈只知道司羡元的伤势严重, 但?等到太医把司羡元的伤口展示给她看的时候, 她才知道他伤的多重。
箭尖从他左肺腑穿了进去, 拔箭就一定会带出来鲜血, 饶是行医多年的太医也不是很有把握。
太医拿着药箱过来,道:“臣只能勉力一试。”
明?窈点了头,道:“您有多大把握?”
太医观察了下伤势,道:“五成?。”
五成?可以一试, 箭伤耽误不得。看到司羡元闭眸不动,明?窈道:“请您拔箭吧。”
打扫干净主院之后, 太医净了手, 准备好止血散、纱布等,要来小匕首,把司羡元的外袍、中衣割下来。没?了血污衣料的遮挡, 箭尖贯入左肺腑里显得触目惊心。
明?窈坐在一旁揪紧衣角,如果?她没?记错, 这是司羡元替她挨的一箭。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司羡元根本不会受这样的伤。
太医动作利索, 用干净帕子把箭尖周围蜿蜒的鲜血擦掉,先用了麻弗散麻醉止痛, 双手握住箭柄, 沉目敛气?,慢慢的察觉到皮肉之下的箭头有所松动。
明?窈一眨不眨地盯着, 屏住呼吸,少?顷, 太医沉气?用力,稳定干脆地把箭尖拔了出来,飙出一串血珠,星星点点染红了雪色里衣。
床榻上的男人垂在旁边的手指猛地动了下,像是清醒过来,但?眼皮扔紧紧闭着,看不出异样和端倪。
太医和明?窈两个人都在盯着箭伤,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太医手法老道,把断箭扔在一边之后迅速在伤口周围撒了止血散,用干净纱布敷好,用湿热帕子擦掉周围的血迹,处理干净之后慢慢包扎好。
终于做完这些?,太医顺便?把他身上其他小伤口给处理好,观察着司羡元的面色,见?他呼吸尚均匀,体温妥帖,长?长?松了口气?,额头隐隐流下汗来。
他从药箱里拿出几个瓷瓶放在案几上,又?用碳笔写了一串草药方子,道:
“公主殿下,这是愈伤的金疮药,每日分次给大司马服下三粒。我另写了外敷的草药方子,按份捣碎了敷在伤处,每日一到两次。”
明?窈赶紧一一记下来。
太医收了药箱,又?道:“此伤伤在心脉处,如若不是大司马体质尚好,恐怕根本没?有救治可能。摸约一到四个时辰之内大司马会身上起烧,公主务必请人时刻守着,湿帕降温,若是高烧不退就立刻派人去宫里寻我。”
明?窈赶忙道了谢:“深夜麻烦您了。”顿了顿,她忍不住问:“司大人何?时能醒?”
太医安慰道:“大司马武功高强,只要渡了高烧就定能清醒,公主放心吧。”
明?窈再次道了谢,给了酬银但?太医不肯要,明?窈没?有强求,让屋外暗卫护着太医回宫。
等太医离开后院子恢复安静,夜深露重,府里已经没?有铿锵交战的声?音。
明?窈看了看漏刻,已经寅时了,疲惫感慢慢涌上来。她其实早已没?力气?,只是靠着心中焦急才撑到现在,眼皮子困得直打架。
她唤来两个仆从在门外守着,每隔半个时辰进来摸摸司羡元的体温,如有高烧就叫醒自己。安排好,她趴在床榻另外一侧,阖眼就睡了过去。
听到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司羡元慢慢睁开眼睛。
仆从在门外守着,屋里没?人。他看了看身侧的人,她小脸脏兮兮的,身上沾了灰的衣裳也没?换洗,在隆冬都要日日沐浴的爱干净的小姑娘这么疲惫,让司羡元心中生出一股淡淡的负罪感。
他其实在拔箭的时候就醒了。
刚开始确实是昏睡了过去,明?窈去请大夫后他卸了力气?休憩片刻,大抵是放松了些?,居然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就是被?拔箭的伤痛所惊醒,听着明?窈焦急的声?音,鬼使神差地他没?有睁开眼睛。
太医方才说他会昏迷几日,不如将错就错……司羡元这般想着,手臂捞过案几上的瓷瓶。
外面两个仆从听到动静后立刻进来,看到司羡元睁开眼睛后皆是睁大眼睛,没?等他们开口行礼,司羡元一个眼神示意过来,仆从立刻明?白了什么,闭上了嘴。
仆从很有眼力劲,轻手轻脚给司羡元倒了茶水,拉着另外一个仆从悄悄退出屋子并带上门。
司羡元很满意他们的表现,吞了药丸之后喝了茶水,用能活动的手拿出帕子给明?窈擦了擦脸,看着她小脸恢复白净了才收了帕子,阖上眼睛。
明?窈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窗子映进来明?媚的光线,她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现在是何?时,一骨碌坐起来去看身侧的司羡元。
他闭着眼睛在旁边,呼吸均匀,看样子还没?醒。
明?窈摸了摸他的额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