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如虎狼一般的骑者一齐地动手,很快将断腿老者的坟给挖开了,起了棺,打开之后,那身穿华服,面容白皙不像是个男子的青年往前几步,俯身看着老者的模样,青年微微垂眸,慨叹道:“真的是死了啊。”
“多活了七年,也该没有什么遗憾吧?”
又拿起来那忠勇的腰牌。
翻阅其留下的遗书内容,却只是简单的吩咐,没有透露半点的事情。
他在城中也有暗子,知道这老头子这七年来在村子里面的生活。
明明在军中时,是性格极好,朋友很多的那种人,几乎不曾发过什么脾气,可后来来到这个村子里面,又似乎是因为断腿残缺,脾气变得暴躁,动辄骂人,在这村子里面,都没有一个人和他处得好。
谁都不待见他。
遗书也是这样的模样,当年那事情果然不曾说出。
青年拨动着扳指,心神平淡。
“故意装作了暴躁的模样,不和这村子里面的人交好。”
“是为了在自己死后保这村子么?”
“毕竟,若是有人和你交好的话,那咱家也就不得不担忧你说出什么了。”
“那时候,君恩浩荡,咱家再不愿意,也只好动手灭口。”
他慨叹一声,道:
“生死战场上打滚活下来的人,也不只是无脑的臭丘八啊。”
说实话,当年六十万玄甲军之中,有一军叛乱,最终导致看守那一部分城池的玄甲军内乱战死至死伤比例七成,以违背军令的罪名投入锦州战场。
若非是玄甲军的统帅豁出命去要护着自己的兵,这些个残兵根本活不到现在,圣人当年方才登基,务求维稳,那位统帅半生和妖国厮杀,可谓是国之柱石,再加上当年【那件事情】虽然完成,却已引得五姓七宗为首的诸多世家之中多有不满。
只好受其制衡,不曾将这些残兵杀死,放他们解甲归田。
而今见到这人死了,才算是了了些心病。
“我等也省却功夫。”
“不必‘送’你。”
青年环顾周围,询问道:“他不是还有一把剑吗?”
“大约也是买酒当了喝了。”
“原来如此。”
“真死尽了啊。”
青年低语,嗓音稍有尖细阴柔,和男子不同,而后咳嗽几声,以丝绸帕子捂着嘴。
随意挥了挥手,淡淡道:“【为国捐躯,为君尽忠】。”
“葬在山上,未免太薄。”
“另选一处地方。”
“厚葬了。”
其余人皆拱手应诺。
他走过老里长旁边,只是点了点头,淡淡道:“当年故人,也算是军中的校尉,我们怎么也得要看看。”
伸手入怀,掏出,悬于空中。
张开手。
数枚银瓜子从天而坠,散落开,落在老人身前的尘土里面。
轻描淡写道:
“方才咱家多有得罪。”
“这些银钱,赏你的。”
“收了吧。”
太上为师
炼阳观之中,老道人拉着小道士一起去做饭菜,而少年道人本来打算要帮忙,却被老道人给劝阻了,他笑着抚须道:“今日你突破,是大好的事情,是该要我们祝贺你的,又怎么能这个时候还让你来帮着下厨呢?”
“万万没有这样道理的。”
“道友且先回去,稍作休息,今日晚饭便叫你见见我师徒的手段。”
小道士明心手中握着一个木铲子举起来,道:“手段!”
然后被老道士反手一个脑瓜崩。
“告诉你不要拿着做饭的家伙事儿乱挥……”
“你不听,过来帮着淘米。”
“哦……”
小道士老老实实地跟在老道士身后往充作厨房的屋子里走去,忽而回过身来,对着齐无惑做了个鬼脸,挥了挥小手,年少稚嫩,却又天真纯粹,让少年道人忍不住露出微笑,目送他们进去之后,推开门回去了经阁。
袖袍里面的小孔雀挣脱开来,聒噪地叫着。
它是真的饿了个凄凄惨惨戚戚。
最近它的胃口和食量已经越来越大了。
单纯的吃肉似乎都已经无法满足,现在每日都需要吃大分量的肉食,然后还要吃些老黄牛准备的灵材灵液,这才能够勉勉强强地止住了饥饿,今日也是,胡吃海塞了一顿之后,才在齐无惑在经阁里面给它准备的软垫上面舒舒服服地呆着。
每日吃饱就睡,睡醒便吃,别无烦恼,还有人养着。
实在是说不出的潇洒日子。
少年道人手指轻轻触碰,然后轻轻挠了挠这小孔雀鸟的下巴。
取了墨块,加了些井水,慢慢研墨,心境仍旧平和下来,他提笔蘸了墨汁,在白纸上写下了一个偌大的静字,笔迹从容,心境也随之逐渐缓和安静了下来,之前经历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