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诸己不成,便和旁人开始讨论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这里只不过是分享自己见解的地方。
人们只是自发性地汇聚在一起。
渐渐的,聚集在这里的人们越来越多,人们也开始不满足于彼此谈论,思维的碰撞逐渐迸射出来星火一般的光芒,彼此之间的思维想法相互碰撞,逐渐完善,产生了各自的倾向性。
而人族最初之年就是围绕在娲皇娘娘身边的。
天然便有聚集在一起的倾向性。
拥有类似的思维想法的人们汇聚在了一起,构筑成为了新的学派,一日一日,彼此碰撞,彼此启发,今日你胜,我便开始研究你的学派,而他日我胜了,则亦是如此。
不知不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已经汇聚了许许多多的人。
每日里这稷门之下的九座石碑,都是有无数人在汇聚,交谈。
哪怕是平素,亦有千余人打底。
这千余人的面孔每日在变,因并非是人人皆有时间,但是却自始至终,并不曾少过,但凡是有所闲暇,人们便是会来此谈论,每到节日休沐,则是人多为患,不止一次地惊动了来自于京城各处的军阵。
有官员担忧会否影响百姓日常,上禀于皇。
人皇李威凤未曾驳斥于此。
本欲要下奏折圣旨,告知于各处不必如此。
却有长公主李琼玉前来,长公主已在国度十余年,主动修行石碑之上的道经,在最初的时候,引动了百姓的热切之心,其端庄雅致,容貌极美,修道有成,十余年来,却是朱颜不改,庄雅无双,令国中不知多少人钦羡不已。
曾经有国家之栋梁,有百年难遇一位的奇才做诗表达倾慕之心,长公主只将这信笺折为纸灯,放入河流,任由其来去,这十余年来,这位天下第一美人自始至终,不曾婚配,也不曾有过和谁有感情暧昧的传言。
人们都说,长公主爱此人间。
才不去回忆旁人感情。
也有人说,曾见过有女扮男装,神色清丽舒朗者走入红尘市井当中,曾经见到长公主曾和一名穿着黑袍,玉冠束发的男子,于此老树之下,对坐而饮茶,谈笑风生,素来雍容平和的脸上噙着微笑。
也有人说,曾在正月第十五日,见长公主乘船行于京城河流之上。
那一日河流安静流淌,如同汇入天河,河流之上有无数花灯如火如星辰。
道人坐在僻静的地方,观此红尘人间灯火如群星,上抵星河。
长公主只是安静看着这些灯,自上游灯火通明处的桥梁之上,看着那黑袍温和的道人。
而对于这些民间百姓们津津乐道的传言,长公主不曾回应,也不曾否决,今日来此,上禀于皇,说是因言辞之令,终究有其局限之性,有其力所不逮之处,唯上行下效,方是最好。
于是百官百姓,皆见到了人皇李威凤,于此繁忙公务之中来到稷门之下,亲自来此观摩石碑,与人论道说法,此后,人间自是越发认可于在这石碑之下论道,而先前存在的阻力瞬间消失不见了。
……
“先前,应该是有新的权贵,还有那些道门门派的弟子长老,不愿意见到百姓汇聚起来,谈论道法,所以这才想要以各种借口打压这些在这里论道的人们,现在威凤来了一次,倒是立刻解决了这事情。”
黑袍道人语气温和道:“是你劝说的吧?”
在他前面,年已三十有余,容貌看上去却仍旧如同二十出头的李琼玉落落大方地承认,旋即噙着笑意道:“如你这样的性格,应该不会在意这些,而威凤性格也自是会选择其他律令,打压分化那些势力,这些都不如他亲自来一次。”
两人闲谈些往日诸事,对坐而饮茶。
长公主李琼玉看着眼前的道人,后者也已三十余岁,以其修为,本来应该驻颜有术,绝不会老去的,但是此刻却不知为何,看上去也就只是稍微保养得好一些的三十余岁男子,唯眉宇平和,似和旁人不同。
齐无惑注意到了李琼玉的视线,微微抬眸,道:“怎么了?”
“没什么。”
李琼玉微笑起来,道:“只是觉得很是奇妙。”
她的声音顿了顿,而后语气温和道:“你我曾经于梦中相交,有一甲子那么长的时间,在梦中时候,你这个年纪应该也已经是名动京华,我在山中,常常可以听闻伱的消息,却自始至终不曾前去。”
“是以,我于此梦中,不曾见你这个年纪的模样。”
“眼下亲眼所见,你我共老,倒是饶有些往日不曾体悟过的趣味。”
“呵……”
黑袍玉冠的男子微笑垂眸,石桌对面的女子从容洒脱,未曾再说什么,只一盏茶,李琼玉洒脱告别,她总是如此,从容来,从容去,不曾开口,不曾别离,道人端着一盏茶,神色平和,忽而道:“既已来了,还在等待什么呢?”
一阵响动,而后还有稍微尴尬的笑。
李威凤踱步走出,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