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今日已算是看明白了,这表姐妹俩感情不和,但毕竟是表亲关系,这不和究竟是不和到什么程度。
江秀璇需要试探。
只是她话音刚落,苏珞浅便轻笑了声,随后抬眸,清凌凌的杏眸注视着她,直白说道,“世子妃不用试探我,你想做什么便做。”
“侯府内院的事,与我何干?”
她这样说,江秀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唇边随即浮现一抹了然的笑。
“如此,是秀璇多虑了。”
孔翠怜才刚入侯府,便想着利用她来对付苏珞浅,这样的事,她怎么可能看不破。
偌大的荣宁侯府里,侯夫人是她的本家人,她膝下育有一儿一女,这些皆是她立足的资本和基础。
但光有此还远远不够。
尹齐耀光是姨娘便有五个,更遑论还有好几个通房,指望他会真心待她,那还不如期待老天爷下红雨。
女人堆里的争斗,她若是没点手腕,怎么镇得住这些人,如何看得住那后宅。
孔翠怜今日这一遭,算是将她得罪透了。
既然苏珞浅不会插手孔翠怜的事,那么往后,她会慢慢送孔翠怜回礼的。
两人交谈的时间不长,但短短几句,便已经足够表明各自的立场。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苏珞浅和江秀璇便一前一后从里间出来。
“世子妃”孔翠怜目露期待地往前半步。
不过江秀璇没有分给她半个眼神。
而是朝苏珞浅福身,朗声道,“今日侯府姨娘叨扰王妃,实是我管教不严,待回府,必定严惩一番。”
“世子妃!”
闻言,孔翠怜尖叫出声。
她狠狠地瞪向苏珞浅,不敢相信怎么两人只是进去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出来后便变成这个局面。
而苏珞浅只是淡淡看着她,仿佛在看路边一只不入流的臭虫。
孔翠怜怒极,抬手便要朝她扑过来。
然而她未能如愿,荣宁侯府的几个婆子眼疾手快拦住她。
江秀璇眉心微蹙,声音冷得不像话,“丢人现眼,带回府,严惩。”
“是。”
金银珠宝
深夜,离裕京两百里的驿馆。
秋风寒凉,吹动屋檐下的灯笼,摇摇晃晃。
驿馆主厅一楼,陆璟肆端坐于正中间的木桌旁,青筋微突的大掌边,是一杯已经放凉了的茶水。
男人一身玄色劲装,却掩不住骨子里的矜贵冷傲。
袖口束紧,衬得那截坚硬的腕骨更加凌厉,黑眸微敛,眸底深沉如渊。
承影正候在一旁,低声汇报着这几日的调查结果。
半月前,这小小的青阳驿接连发生命案,如今已死了两名驿卒。
案件虽有些离奇,但远不足以令陆璟肆亲自来调查的程度。
他会过来,是因为青阳驿乃江南北上往裕京城的陆路必经之地,过往官员一般都会选择在此落脚休整。
而陆璟肆对江南起疑,便借着这命案的由头前来青阳驿查探。
此时,陆璟肆面前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个小木箱。
木箱打开,那里头赫然是一整箱的金银珠宝。
银票、金锭、贵重首饰各式各样,胡乱塞满。
承影低声说道,“根据您的吩咐,我们盯了那驿长两日,今日戌时初,他果然鬼鬼祟祟一人去了后山。”
“后山有个山洞,这木箱便是从里边找出来的,据驿长交代,这些都是他和另外两个驿卒趁来往之人不备时,顺手牵羊偷的。”
“但最近他们三人分赃不均,先死的那个刘达,是被王显所杀,而王显,则是被驿长所杀。”
“现在那驿长已经押回来,就关在柴房里,您是否要提审?”
说到这儿,承影不免对自家王爷钦佩更甚。
那日到青阳驿时,驿长是这驿馆之中最为年老的,看起来老实慈祥,且温和有礼。
但仅是在主厅大堂交谈了几句,陆璟肆便发现这驿长不对劲,于是让承影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今日算是人赃并获了。
听到承影的汇报,陆璟肆眼底寒霜尽露,“顺手牵羊?”
“呵。”他冷笑了声。
这青阳驿只接待南来北往的官员落脚,哪里来那么多“羊”可以让他“牵”?
陆璟肆倏地起身,沉声道,“去柴房。”
秋风之中,夜色萧瑟。
柴房里灯火通明,陆璟肆高大身躯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伟岸。
那驿长双手被反剪着绑在柱旁,口中塞了布条,看到陆璟肆进来时,往旁边柴火堆里藏了藏,极力掩饰自己眼底的惊恐。
他不知道面前这人是什么官,只知道自己过往行径皆已败露,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承影上前一步,将驿长口中的布条取下。
他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