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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微凉,只有脸颊处是烫的。

谢狁进了内进院,李化吉以为他会把自己丢给婢女们伺候,毕竟照顾酒鬼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但她听到环佩摇动的声响,似乎是她的婢女一个接一个出去了。

李化吉警觉起来,迟疑地思考着该不该‘醒’过来。

但好在没过会儿她的婢女又带着热水回来了,她轻轻舒了口气,告诉自己,究竟在瞎想什么,谢狁怎么可能会照顾她。

她失了警惕,就听珠帘晃动,有人走到她的床边,抽开了她的衣带,将她白嫩如鸡蛋的身躯从繁复的衣裙中剥离出来。

这是谢狁。

即使李化吉不曾睁眼,也能从他轻微的气息,有力的指节,泛凉的触觉中,认出他来。

他们实在是太熟了,几日的同床共枕,皮肤相触时的战栗,加上他的癖好,总是喜欢捏某些处软肉,还有他的聪慧,他总是知道该用怎样的力道得到让他心满意足的反应。

醒着的时候,李化吉就觉得他是他掌心的傀儡,因为他,她才配得到鲜活的存在感,而现在,只能全身心放松去配合装醉的她,这样的感觉更强了。

可是,谢狁是没有错的,他只是在替她擦身子,擦去那些污秽的汗水,复杂的酒气和脂粉气,让她重新变得干净。

奇怪的好像是她自己。

李化吉有几分自我厌弃,就感到谢狁在她的脸颊上落了个很轻很柔的吻,比昙花一现还要刹那,险些让她以为这不过是个错觉。

就在她愣神之际,谢狁又离开,这一次是稍显漫长,就在她真的开始昏昏欲睡时,谢狁又回来了。

但这一次是吹灭了灯,在她旁边躺下了。

这是更让李化吉觉得惊恐的事,谢狁到她的屋子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要纾解,有传宗接代的任务,她身为他的娘子,理当尽好一个器物的职责,去承接他的欲望,做养育他孩子的容器。

可是,什么都不做,躺在醉酒了的她的身边,又算什么呢?

莫说谢府这般大,就是鹤归院也是个二进的院子,谢狁还有他的房间,他没必要与她挤在一张床上。

李化吉当真看不透谢狁。

她苦思冥想,也没个结果,只能暂且妥协,借着翻身之余,想往里层腾挪过去,好与谢狁之间拉开足够躺下两人的距离,可是她才一动,谢狁那边就察觉了。

他伸来手臂,压在她的身上,随手拍了拍:“乖,睡觉。”

李化吉就不敢动了。

她分不清今晚究竟是谁喝醉了酒。

次日,谢狁却又成了那冷酷的郎君。

他起身时,倒是恩准了李化吉照旧睡着,不必伺候他穿衣,但是脸扳得正正的:“往后不要再贪酒,不像话。”

李化吉也觉得她不该贪,她一想到昨晚喝醉了酒,就鼓生了勇气,居然因为讨厌谢狁,不想理睬他,就敢装着醉,故意唤阿妩,就惊得一身冷汗。

尤其是针对阿妩,她昨日那般做,简直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李化吉就觉得这酒,她确实得少喝。

可是很快,她又想起了些事,她道:“昨夜醉了酒,反倒叫郎君照顾我,当真过意不过去。”

谢狁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头:“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照顾你?”

李化吉是醉了酒,但不曾失忆,闻言也很意外。

谢狁拿起上朝要用的笏板,最后提醒了句:“记得吃解酒药,晚上回来,我不想看到又一个醉酒的你。”

李化吉若有所思。

她又睡了片刻,方才起身用过解酒药,才去福寿堂请安。

韦氏与崔氏已经在了,现在李化吉对清河崔氏有不一样的情感,便多看了崔氏两眼。

但无奈今日谢夫人对她关心过了头,不停地追问着昨日博望楼宴酒的情形,恨不得将参加宴席蚍蜉有几只都要问得一清二楚。

李化吉那种怪异感又上了来,她模棱两可答了几句,以生性羞涩,不敢与人攀谈为由,意图敷衍了过去。

谢夫人察觉,隐有不快道:“不记得名字身份,长什么样总记得吧?你昨日不光顾着去吃饭了吧。”

李化吉答得滴水不漏:“酒宴上有我从未喝过的葡萄酒,初喝时我只当是果汁,便多喝了些,因此后来醉了酒,一概都忘了。”

她昨日醉酒是被谢狁抱着进谢府的,此事早就传开了,谢夫人摘不了的错,只好转移方向,待要重新对李化吉鸡蛋里挑骨头,李化吉忽然道:“母亲,我预备去鹿鸣苑看一下五弟。”

谢五郎这几个月都闭门不出,唯独李化吉见人时,他拖着病躯前来送了见面礼,这件事给谢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于是更不好拦李化吉,只能对她轻轻放过。

李化吉便立刻从谢夫人出脱身,去了鹿鸣苑。

鹿鸣苑里里外外都是安静的,李化吉跟着引路的仆从,来到了藤花架下看书的谢五郎。

他仍是瘦的,往日修身的袍子此时也变得宽大无比,风一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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