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庆功宴?”
“怎么今天一个个都在说庆功宴……”贺逾景低低笑了一声,声音又立即沉下去,阴恻恻道,“本来约的人不要我,你来跟我凑合凑合。”
没救
池连溪拍戏的片场在城边。他到贺逾景家时, 后者已经独自喝了好一会儿闷酒。
贺逾景大三那年在都会公园买了房子,从宫山的家里搬了出来。都会公园只有这一片住宅区,稍远些的地方矗立着纯白的流线型画廊和水上音乐厅。夏季夜晚, 入目之处绿意盎然, 遥远的湖心灯塔散发出柔和光芒, 构成繁华城市中难寻的静谧。
贺逾景住在这栋高楼的顶层,池连溪的房子就买在他家楼下。从电梯出来, 池连溪轻车熟路步入室内。透过客厅落地的玻璃幕墙,下方公园巨大的人造湖泊一览无遗。池连溪看了一圈,终于在吧台边发现了好友的影子。
贺逾景卸了妆, 相比于舞台上, 他现在的模样要更真实。但他眉眼都聚集着郁气, 整个人散发出颓废又压抑的气场。
从贺逾景说出来他家, 而不是找个酒吧开始,池连溪就估计今晚没好事。现在看来,情况甚至比预想中更严重。
池连溪看着贺逾景这副鬼气森森的模样, 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大着胆子坐到他旁边:“您这是……自己回家舔伤口?”
贺逾景眼皮都没抬一下,兴致缺缺地给自己倒酒。
他手边胡乱摆放着好几个空酒瓶。池连溪想到他那破酒量, 怕他再喝闷酒喝下去真得发疯,主动问:“你刚才在电话里没说清楚。谁不要你?”
“还能有谁?”贺逾景就像被触发了关键词。他停下动作, 说名字时,仿佛恨不得把人连皮带骨吞下去,“姜留岁。”
池连溪:“……”
他本来还对贺逾景有几分同情, 现在却十分理解姜留岁。
换作是他, 这种厉鬼也是不敢要的。
“……不是,你还真喜欢他啊?”反应过来, 池连溪只诧异了一瞬,随即便很快接受。
要说多意外,又没多意外。
贺逾景对姜留岁的态度太特殊,池连溪先前大致有了预感,这会儿不过是听他亲口说出来。
池连溪猜测道:“你跟他告白了?”
贺逾景点了点头。
池连溪大胆地继续猜:“还被拒绝了?”
“……”贺逾景闷声不语,又要给自己倒酒。
贺逾景居然一句话都不还口,池连溪这才确定他的心情已经差到一种境界,几乎有点怜爱了:“我们景儿铁树开花第一回 ,怎么这么快就走完了喜欢表白被拒绝的流程?”
“冒昧问一句,你是用现在这种‘得不到你就拉着你一起死’的状态告白的吗?”池连溪安慰道,“如果是,被弟弟拒绝很正常。”
“滚。”贺逾景实在受不了,骂了池连溪一句,“我他妈把这辈子的温柔都用在他身上了。”
见他终于有了一点正常的样子,池连溪松了口气,心想贺逾景还是有救的。
“真这么喜欢?”池连溪试探性地问,“你跟弟弟也没认识多久吧,虽然我也觉得他可爱……你别等瞪我啊,我没别的意思,就单纯觉得他不错。”
“你确定非他不可了?”
贺逾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握紧了手里的酒杯。
他望着颜色瑰丽的酒液,透明的浮冰在其中上下晃动。贺逾景突然开口,又像是自言自语:“你知道吗?姜留岁走之前休息室的门坏了。他在那努力了半天,我当时真想把他……”
池连溪被他话语中透出的浑劲慑住,下意识问:“你不会违法犯纪吧?”
贺逾景没有搭腔,慢慢悠悠瞟了池连溪一眼。他瞳珠颜色比一般人都浅,在灯光下有种琥珀般剔透的质感,但这一刻并不让人觉得温暖,反而格外渗人,犹如大型猫科动物眼中独属于猎食者的暗芒。
池连溪不知道怎么的,脱口而出:“我先说,强迫属于犯法啊,囚禁也算。你不要一时冲动成为失格艺人——”
“我用得着吗?”贺逾景竟是冷笑了声,打断池连溪,“我要是想逼他,多的是办法让他乖乖就范。”
见他居然说出这么恐怖的话,池连溪目瞪口呆,刚才那点对他的同情烟消云散:“……你真是畜生啊。”
贺逾景却忽然泄了劲。
他烦躁地灌了一口酒,把空酒杯一下子放在桌上,泄愤似地说:“我做个屁啊,我就只是说说。”
“做了不是让人讨厌吗,本来姜留岁就不喜欢我……”
似乎亲口说出这个事实更是令人难受,再加上酒精影响,贺逾景的太阳穴微微发疼。他捏了捏眉骨,最后自暴自弃道:“烦死了。”
池连溪看贺逾景彻底没了形象,在心里默默为好友哀悼了一秒。
他收回刚才的话。
这家伙已经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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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洵家的第二天,姜留岁接到了《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