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已悄悄植入他的心房,只是他一直未发现,现在她不见了,他才知道自己也将心丢在她的身上了。“反正不管她是什么心理,我已不再是以前那个为她痴迷的曾元汉,现在最重要的是快快找回他们母子,一方面交我妈那一边的差,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我自己。”“你爱上她了?”“有一点。不过可以肯定的,我的生命再也不容许没有他们母子存在的一天了。”这点他自认立场明确,如同当初他坚持己见地与温雪莉来往相同。“算了,爱不爱,找回她再说给她听。唯今之计是快布下天罗地网,缉拿她回来才是正确的。”“从哪下手?”“从她最熟悉的地方。”“安南区。”他们异口同声,默契十足,交往一、二十年,头一回感到这么有默契,可惜却是用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林月葵一出走曾家,又没朋友、也没家人,一只手推车,陪她四处流浪,最终她还是想起在安南区的老房子。也许怕人取笑的成份也有,她也不敢回老家住,不过倒租赁在附近的平房。当年继父的乐善好施也替她带来不少好运。“哎呀!你不是阿仁的女儿月葵吗?”地球是圆的,尤其在同一区内,更是三步遇见熟人、五步遇见亲戚的,她才来两天,立刻被曾受沈原仁恩惠的妇人认了出来。“伯母,你是”她对这位知道自己的中年妇人陌生得很,不过对方既然喊得出继父来,定也是熟人,她总不好意思说“歹势,阮不认识你”吧?“我是七妹,你们小辈全不认识了啦!仁哥他好心肠,当年若不是他助我脱难关,我现在都不知在哪里了。可惜他人死得早,对了,你不是嫁人了吗?怎么自己一个人带了孩子回来住?”七妹这么一问,令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七妹见她不答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多问。“月葵,你万一有什么困难,记得来找我,我住在这条巷子底,那一栋红瓦祖厝。”七妹还好心报路标,深怕她会找不著似的。“好的,我若有困难会去找你的。”林月葵这时才感受到沈原仁这个烂好人也有被歌颂的一天,他真的没白活了。她安安静静地过她的生活,而曾家却是如火如荼地寻找他们母子。有时她也很庆幸沈原仁收留她们母女,使她不至于饿死,今天还能好好地活在世上。他这个人,个性很好,待人和气,总是笑咪咪的。也许年轻时代武侠小说看大多,常想要模仿侠义之士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吧!可惜要他劫富他又没那个本事,只好努力赚钱救济有困难之人了。“你回来了。”她在家看小孩,外面突然来了三、四个人,害她吓了一大跳。“你们是——”“我是大胖他老婆啦!”一名胖胖的妇女向她自我介绍。“我是汽水川仔的牵手啦!”“我是老李他老婆。”她们所介绍的人,她只认识一个,也就是那个一万五凑两万的那一位李伯伯。奇怪了,她一回来比做官的更受欢迎,一会张三来、一会李四访,忙得很。不过他们的共同之处是受过继父的恩惠。“月葵,来,这是三万块。你继父他借我们疏困的,再加个利息,照邮局的利息算七厘好了,林林总总一加,就当三万元好了。”林月葵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一会三姑婆还个六千元,一会儿大胖川伯母还二万,她一下子竟成了沈原仁的帐户了,这五千、那三千,今天一天下来竟收回了本利十八万元,利息两万六千元。这原本她认为讨不回的帐款,现在却——原来烂好人并没白做。当然,关于她回来的消息也立刻传到这里的里长耳中,自然他们也不难找到她。“阿婆,林月葵这个名字你听过吗?你知道她住在哪吗?”他们两个大男人进了巷内便问第一个见到的路人。“什么林月葵,谁是林月葵我不认识。”“那,谢谢你喔!”他们自知问错年龄层,便礼貌地向阿婆道谢,并找下一个目标。迎面而来的是一位年轻小伙子,他们还高兴终于找著一个合乎年纪的孩子,结果可想而知,他一句不知道,令他们气馁极了。不过他们铁定无法从这名年纪幼小的男孩身上问出什么结果来的,因为对方十七、八岁,他哪认识什么林月葵,若林月葵是他马子,或许他会有那么一点点印象。待那年轻小伙子一走,洪培利问曾元汉:“老兄,你找人找呆了是不是?”“怎么说?”“他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林月葵已二十三、四了,他们怎么可能认识?”洪培利笑他做事不合道理也就算了,还不合逻辑。接二连三向人询问林月葵,总是一句不知道、二句不认识,后来一改问沈原仁,连三岁孩子也认得,因为他是安南区出名的大善人。“仁叔啊!知道。”“那他女儿住在哪?”“就那。”他小手一指,他们才大叹人家大禹忙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而他们是在她的住处徘徊仍找不著伊人落脚处。他们一进入内,看见她正在逗著孩子。曾元汉轻轻敲了门,林月葵被突来的敲门声吓了一大跳。“你们怎么来了?”她内心虽波涛汹涌,可是嘴里却镇定。“你为什么要走?”曾元汉虽大致知道原因,不过他还是希望由她亲口说出来。“我们似乎不投缘,所以我就走了。”这是什么烂理由?都做夫妻了还不投缘,那什么才叫投缘?“我们算了吧!”林月葵自认输温雪莉太多,心生自卑。“你真的决定了?”曾元汉对这一次的婚姻也很矛盾,仔细想来,他对林月葵只生得一分爱屋及乌之情,若说到男女感情上,实在贫乏得很,莫非他们果真无缘?“元汉,也许我们无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