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被惊艳。恍惚间撞上冰冷的视线,如同置身冰天雪地,绮念一扫而空,只感到脊背生寒。
“夫人过誉。”楚煜笑意更盛,态度温和有礼,哪有半分森冷。
对危险的警觉让蔡欢收敛态度,不敢再有半点放肆。她不着痕迹打量楚煜,寻不出半点破绽,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果真是错觉?
蔡欢短暂思索,很快又打消怀疑。视线移向玄车上的身影,想到初见林珩时的情形,顿生熟悉之感。
脑中一念闪过,蔡欢丝毫没有拨云见日的兴奋,反而尝到苦意,心不断下沉。
惊才绝艳,霸道纵横,偏又手握重权。
生逢其时,小国只能夹缝求生。一旦行差踏错,终难逃灭国之祸。
城头又传来鼓声,雷鸣般的声响撼天动地。
几名巫行出城门,献上以小鼎盛装的酒。
奴隶牵出一头羊,林珩拔出佩剑,一剑刺穿羊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洒落到小鼎中,酒液染成殷红。
“祭盟。”
晋越有盟,自烈公起延续数十载。
鼎中的血酒注入盏中,林珩和楚煜各持一盏,依礼互敬,各自仰头一饮而尽。
“请。”
酒盏翻转,不存一滴酒水。
林珩驾车先行,两侧人群让开道路。
楚煜的车辆紧随其后,再之后是晋国氏族和楚煜的扈从,最终才是蔡欢的马车。
队伍行入城内,路旁晋人纷纷行礼,各国商人也随之躬身,恭敬别无二致,仅能从服饰看出区别。
田齐没有驱车上前,反而是林珩看到他,笑着向他招手:“阿齐。”
楚煜顺势看过来,精致的五官,修长的身形,同田齐记忆中一般无二。同样不变的还有他的笑,迷得王女神魂颠倒,被贵族女疯狂追逐。
每逢公子煜驾车出现在上京城,都会引来人群围堵,道路变得水泄不通。
“蜀公子齐?”楚煜记得田齐。在上京时,他和林珩常在一处,尤其是落入冰湖之后半年时间,两人几乎是焦不离孟,在王宫同进同出。
“上京一别,君安好。”田齐驾车上前,主动退后少许,同两人拉开一段距离,以示对大国的恭敬。
林珩习惯他的变化,并未多说什么。
楚煜对照记忆,联系蜀国传回的消息,也不觉有何奇怪。
经历过生死,几次险象环生,如果没有半点成长,依旧如上京时天真,帮他登上君位也保不住,迟早会再被逆臣所害。
三驾马车穿过长街,逆风行至晋侯宫前。
令尹子非没有出城,而是早早拜会国太夫人,此时在南殿等候。
蔡欢的马车落后一步,没有进入宫内。她此行是为入贡,以附庸自居,直接转道去往驿坊,同越国令尹成为邻居。
“煜当拜见国太夫人。”进入宫门后,楚煜提出要见长辈。
林珩自然不会拒绝,命侍人先往南殿送信,他与楚煜同行:“大母知晓君到来,十分喜悦。”
两人穿过宫道,寒暄中隐含机锋,言辞中不乏刀光剑影。
“令尹书信国内,言君侯日日忙碌。”登上台阶时,楚煜话锋一转,提出林珩对令尹避而不见。
“政务繁忙,实在分身乏术。”迎上楚煜的目光,林珩笑意清浅,直言不讳,没有丝毫遮掩。
“幸君侯今日有暇。”楚煜短暂驻足,冠缨垂落颊边,缀在末端的彩宝压向领口,嵌入彩绣图腾,一瞬间化作凶兽的眼瞳。
“公子远道而来,自是扫榻相迎。”林珩侧过头,旒珠随着他的动作摇曳,牵引出彩色光晕。
“君侯拳拳盛意,煜喜不自胜。”楚煜倾身靠近,暗香萦绕,并不十分浓烈,迥异于艳丽的外貌,别有一股雅致。
“晋越有盟,理应如此。”林珩没有躲闪,任凭楚煜靠近,单手捻起冠缨悬挂的彩宝,语带双关,“越绢价值连城,天下闻名。今观越有宝更胜一筹,瑰丽无双,堪称无价。”
“君侯真心赞赏,乃越之幸事。”楚煜笑容不变,白皙的手指牵住冠缨,略微用力,从林珩指间收回。随即松开手,任由彩宝坠落压向领口,短暂映出红光。
田齐走在两人身边,看着两人你来我往,能猜出话有深意,却无论如何参不透究竟指的是什么。
莫非是盟约?
田齐隐隐触碰到答案,却也仅止于此。
他抬头看向并行的林珩和楚煜,双眼被玄色和绯红充斥,心中生出庆幸,庆幸阿珩是友非敌,庆幸蜀同越不接壤,还因楚关系尚可。
若不然,无需等到信平君叛乱,蜀已是岌岌可危。
“万幸。”
田齐想得太入神,没留意一脚踩空,差点摔在台阶上。幸亏林珩及时拉住他,才避免惨事发生。
看到这一幕,楚煜视线微凝。思及国太夫人之前求药,算一算时间,心中顿时了然。
与此同时,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