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院子已经坍塌了。
那大妖在裂隙前暂且休息一日,齐无惑留了个变身幻化的自己,出来看看这家乡,看看自己的家,小孔雀和小药灵似乎能感觉到什么,都没有往日那么多话,只是看着少年道人附身,收拾自己的家。
搬开了碎裂的石头。
然后洒扫地面。
小孔雀和小药灵也帮忙。
小药灵鼓足力气搬着一块石头,而后身子后仰,努力用自己柔软的肚皮撑着这石头。
哒哒哒地往前面跑。
然后因为看不到东西,撞在少年道人的腿上,啊呀一声,晃晃悠悠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眼前一个个星星飞啊飞啊,绕来绕去。
少年道人微笑了下,心中的惆怅和那种回到故地的悲怆散开了些微。
少年道人耗费了些功夫,将家里的院子收拾出来,只是家中原本种着蔬菜的地方也都风沙化了,齐无惑附身捻起了一缕泥土。
原本的锦州土壤应该是湿润的,黑色的土地,现在却是松散的沙尘,随风四散而去了,就好像这片本来富饶的土地已经被榨取了所有的生机和灵性,少年道人皱眉道:“养圣胎之法门……,难道这个大妖王,不只是养圣胎,就连土地的地脉和生机都吸收了吗?”
齐无惑五指微张,走到了村子里面最大的一棵树,这棵树是这镇子里面所有人的“保护神”,这是一种习俗,将孩儿的胎发并布条绑缚起来,埋在树木下面,希望孩子能够在这样一棵老树的保护下,能够岁岁平安。
这一棵树就这样,“看着”一代代的人从孩子到青年,长大,生子,而后老去,埋葬。
代代如此。
而现在这一棵树也已没有了往日的繁盛,变得有些枯萎的迹象了。
少年道人右手张开,让那些干裂的风沙在手中散开,而后手腕翻转,五指微按,朝着下面微按,嗓音温和道:“土地公何在?”
“贫道齐无惑,烦请出来一叙。”
一股神韵散开,于是此地沉睡着的土地似乎惊醒。
伴随着一阵烟气的升腾,一个形容矮小,弓腰驼背,后脑勺颇大的老者出现在这里,却是有些惊疑不定,左右环顾,唯见那少年道人,本是有些不耐烦的道:“这天干渴,却又是哪个道士,来这里搅人的清梦!”
少年道人告罪一声,而后取出令牌,道:
“贫道也是地祇。”
“地祇,地祇又怎么了?地祇就可以扰人清……我了个去!”
土地公本来是极不耐烦,可见到那令牌式样,却是猛地瞪大眼睛。
大喊了一声。
而后一步窜到齐无惑的面前,看着这令牌,发现上面没有此令归属于三山五岳那一条地脉的归属,唯独这少年道人名字,手掌就是一抖,这代表着这少年道人的令牌不是那几位大帝麾下的,却又如此醇厚。
这,这……
莫不是元营元君,元皇元君等三位直属于后土皇地祇娘娘的大元君,亲自赐下的令牌?!
想到了这一节,这老土地的脸色一变,手都抖了抖,结结巴巴道:
“却,却不知道是元营元君的尊使。”
“小老儿睡梦里面脾性大了些,失礼,失礼,齐真人勿怪。”
少年道人收回令牌,还礼一下,道:
“贫道齐无惑,见过老者。”
“打扰土地公,只是想问一下,锦州之地,为何变成了这样……”
少年道人将沿途而来的诸多疑惑都讲述出来。
包括锦州的现在和往日的不同变化之处。
不提还好,一提土地公就面色大变,手中的拐杖重重一砸地面,咬牙道:
“还不是,那什么破大妖王搞的破事儿!!!”
“又有天上那一轮太阳砸了下来,好家伙,那一日你道是什么,从天上砸了一只三足金乌鸟下来,那和扔了一只太阳下来有什么不同?妈的不要让老头子知道到底是谁干的!!!不然我一定敲死他!”
少年道人回答道:“是东华帝君做的。”
挥舞着拐杖的老土地嗓音一滞,呆滞。
少年道人轻声道:“已经被杀了。”
“啊,哦,哦……已经被杀了啊,哈哈,那就……”
“就他运气好,躲开了我这一棍!”
老土地忽而一滞,道:“那什么,不是你杀的吧?”
少年道人摇了摇头,温和道:“众人皆知,杀东华的是北极驱邪院的荡魔。”
“贫道方寸山齐无惑。”
“却和那荡魔无关的。”
“哦,这样……”
老土地挠了挠头,见那少年神色温和宁静,背后背着的,还是琴这样的风雅之物。
老土地公一抚掌,道:“对啊,我瞅着你,也不是个杀性足的。”
“总之,当年那一轮太阳给丢下来,水神直接死了一大片,咱们这儿的山岳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