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又接二连三做那些梦,他心里始终存有一个疙瘩。
出了折香宫,他没有立即离开皇宫,转道又去往閬园。
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是放不下,明明余清窈已经不是自己最优的选择。
理智一直告诉他应当将那背信弃义的女人抛之脑后,可身子却仿佛有一种得不到的空虚,再多的美人也填不满他。
閬园外边的禁军都眼熟了他这位十天半月要来看上七八次的楚王殿下,连问都懒得再过问了,直接打开了门。
李睿也并没有留心禁军今日对他的格外宽松,抬步就走了进去。
虽然并不是每一次都能碰见余清窈,但只要想到她在这里面,他就好像不由自主会被吸引进去。
虽然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么令他满意。
嘎吱嘎吱。
木轴碾压的声响从他的右手边传了过来。
像是摇椅转动齿轮的声响。
他余光瞥见海棠花树下似是有人影,正慢慢转过眼去,却倏然被眼前的画面刺了一下。
树下的深色檀木躺椅上躺着两个人。
李策手肘搁在扶臂上,手掌按在身上侧靠在他胸膛的少女腰上,纤细的腰肢不过他掌宽,被他完完全全拢在手心,稳稳地护着。
正是余清窈与李策两人。
余清窈睡着了。
脸上一片恬静,卷翘的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起伏。
在她的腿上还盘着一只雪白的小猫,埋头酣睡,只有竖起的耳尖露在外面,迎风招展。
入了夏,开了一整个春天的海棠花渐渐也败落,风吹过,花瓣就仿佛下了一场缠绵的雨,落在她乌黑的发、青绿的裙上,就连白猫的身上也簪着几朵。
若不是清楚睡在那里的是余清窈,趴在那儿的是他阴差阳错会错意买来的猫,这幅画面可称得上十分有意境且温馨。
李策手里拿着一本书,不过他也并未在认真看书,此刻目光从书本的上方掠了过来。
遥遥与他对望上。
李睿看清他眼底的笑。
那种冷冷、不含感情的笑。
也是威慑又不留情面地驱逐。
崛起
下午饱睡, 到晚上余清窈就彻底精神了。
躺在床帐里,睁大眼睛看着洒金帐顶,默默缅怀自己失去的睡意。
早知道下午就应当让殿下早些喊她醒来, 不能由着她从白天睡到日落。
眼珠慢悠悠转至眼角,余光就瞥见李策手上的那本书越翻越薄,眼看就没剩下几页了。
她不由惊叹。
难怪在东宫时他有一整殿的书籍, 这本足足有三指厚的书完全不够他看。
这才短短几日,他该不会都学会了吧?
想到他可能会对着那些图自己研究,余清窈就觉得脸上一阵热。
全然想不到是何等高人能幻想出来那么多匪夷所思的画面。
或躺、或趴、或跪着,还有甚者直接是坐在桌子、窗台上。
仿佛不拘小节, 不分地点,甚至都不分时间。
也不知道如此高贵温雅的秦王殿下看了会不会十分鄙夷这等粗鄙行为?
“睡不着?”
饶是余清窈如何小心地偷看, 还是引起了李策的注意。
他移开手上的书, 温柔的眸光转了过来。
余清窈想要装睡却已经迟了。
四目相对, 皆能看见对方眼里的清醒。
“嗯……”余清窈懊恼不已,反省道:“许是今日下午睡得太多了。”
“抱歉, 见你睡得实在是香, 不忍心叫你醒来。”李策温声解释。
此事怎么说也该算到他头上, 因为暖香玉软在怀里, 他都不舍得让她起来。
“不能怪殿下,都是我自己睡得太沉了,而且还一直都压在殿下身上, 殿下会不会觉得被压得难受?”余清窈瞟了眼李策的身子。
他背靠在引枕上,支起了一条腿撑着书。
柔软服帖的银白色寝衣贴在他宽阔的臂膀上,几乎就能看穿寝衣下那具优越的身形。
劲瘦有力, 颀长挺拔。
虽然他并非文弱书生, 但自己也非轻飘飘的鸿毛, 被压了一个下午多少也会是一种负担。
余清窈担忧地轻蹙了秀眉,明亮的杏眼上下扫视他。
“若是不舒服,我会叫你起来。”李策也没说自己能承受,更没夸她身子轻盈,而是十分诚实地给出她这样一句让人信服的话。
他不是会‘忍辱负重’的人,肯定也不会委屈自己。
余清窈听了心里就舒坦了许多。
就像是自己早晨险些压到他的榫,他不也马上就叫自己起身了吗?
不过余清窈还是有别的担心。
她听说若是长时间挤压,可能会留下一些隐患,“殿下身子可有不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