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窈脸登时就红了,雪白的肤色让她脸上的红霞无处可藏,水盈盈的眸子也不敢瞧着人,就往旁边撇去。
乳媪却十分高兴,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我的好姑娘有人疼了。”
明威将军也不禁咧着嘴笑了起来。
连说了三个好字。
这秦王不要脸面的样子现在看起来怎么就这么让人顺眼了!
余晖照着地平线,给万物镀上了一层光辉。
眼见着夜幕就要降临,明威将军也要考虑回去的事。
他不能离开虎贲军太久,以免外敌趁机偷袭,他的副将可难挑大梁,支撑不了。
余清窈从小就懂事,更不会在此时说出让明威将军放心不下的话。
”阿耶一定要好好保重,要记得吃饭!”余清窈拉着他的袖子,千叮万嘱,“受了伤也要及时治疗,不能拖着……最好就是不要受伤……等有机会我会再去看您!”
“好!”明威将军再次展臂抱了抱女儿,打断她的操心:“阿耶把北突打跑了,就等着姩姩来。”
重新翻身上了马,垂下的视线正对上秦王扬起来的目光,明威将军虽然对他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可作为老父亲对女婿还是难免有些不对付的地方。
他用力一扯缰绳,马扬起前蹄,长嘶一声,明威将军大声道:“秦王殿下先前写信来说,要携妻带子来见,如今末将孙子、孙女在何处?哼!殿下这可不行啊!”
“阿耶!”余清窈目瞪口呆。
明威将军哈哈大笑,高大的战马保持着前蹄上扬的姿态原地朝后转了半圈才落了地,溅起的烟尘弥漫。
“走了!为父要回去杀敌了,姩姩也要保重啊!——”几十匹马调转了方向,如来时那般如雷霆之势,席卷而去。
虎贲军的气势绝非寻常护卫可比,犹如离弦的箭,转瞬就已经奔出很远。
余清窈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刚刚才憋住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渐渐有决堤的趋势。
阿耶又走了。
和从前每一次分别一样,都不知道下一次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余清窈被李策温柔揽住了腰。
他低下头,曲指轻轻蹭走她刚掉下来的眼泪,故意引开她的注意,“听见你阿耶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么?”
“……嗯?”余清窈抽了抽鼻子。
阿耶说的话?
她回想了下,眼泪憋住了。
红通通的杏眼越睁越大,像只吃惊的小兔子。
她都不知道李策写信同她阿耶究竟说了什么,要不然她阿耶好端端怎么会提起八字还没一撇的孙子孙女来?
李策手往下挪,手箍住她的腿弯,轻而易举将她抱了起来。
余清窈蓦然被拔高了视线,手下意识就撑在李策的结实的肩膀上,感受到他因为发力而隆起的肌肉,就像踏雪乌骓一样。
他仰起玉白俊美的脸,眉舒眼弯,漆黑的瞳仁里好像落满了星辰,亮晶晶的。
余清窈这才迟钝地发现殿下有点不一样了,好似心情格外好。
因为阿耶那句话?
李策抱着她转了一圈,把下巴抵在她锁骨上,笑吟吟问她:“你阿耶想要孙子、孙女了,怎么办呢姩姩。”
荷叶
李策眼里交织着克制与放肆目光, 这不是余清窈第一次见。
与他生辰那日将她置于窗边的桌几上时,哄着她求吻时一样。
后来他就来势汹汹地吻她,仿佛想将她囫囵吞下。
心不可抑制地狂跳了起来。
余清窈把手往他脖子后一抻, 交叉在他脑后,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我、我怎么知道。”
李策也不揭穿她的嘴硬, 轻笑道:“那是我之前没教明白,下次再教彻底一些,如何?”
这下余清窈埋头不语,只有红了的脸映着夕阳越来越艳丽。
夕阳落在地平线下, 余晖给天边的云霞镀上了最后的辉光,车队也开始重新启程。
重回到车后余清窈的心情又落了下来。
她恹恹地伏在榻上, 还湿润着的睫毛又挂上了新的泪珠。
想起刚见面就分开的阿耶, 甚至连一餐饭都没有来得及一起吃, 她心里的落寞像是飞雪一样络绎不绝地飘来,转眼间就填满了她的胸腔。
鼻腔酸涩, 眼泪滚滚而落。
“现在西北两地战事频繁, 明威将军没有办法停留太久, 而你也不能在前线滞留, 以免让将军分心。”李策脱了她的鞋袜,挽起她的裤腿,摸到她刚刚崴到的右脚, 脚踝现在都有些发红,也难为她居然一直没察觉到疼。
他用玉片挑了一些药膏,然后用手指慢慢在伤处抹开。
余清窈现在觉得疼了, 随着李策指腹的按压直抽气, 用力缩了缩身子, 就想抽回自己的脚。
可是李策的手掌把持着她的脚踝上一点,就让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