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皇家啊,事情百转千回的,可不就跟陛下所说的那样,是笔糊涂账么。
春陀这般想着,头埋的更深了些。
既然陛下的意思是不计较这些了,那他也就别多嘴了。他这辈子啊,就想着能跟先帝身边的程忠公公似的,能在老了之后带着赏赐回乡养老,到时再养上几个干儿子颐养天年就成了!
这边刘嫖出了宫,坐上了回长门园的马车。等赶回去时她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公主先换件衣裳,奴婢这就吩咐膳房备膳。”苏晴这般说着指挥着屋内的小丫鬟给她脱衣服。
此次出行刘嫖就带了安德山和马夫,苏晴被她留在长门园了。此时,她一边将被汗水浸湿的衣裳换下来,一边问道:“西边别馆处的韩安国呢?”
苏晴奉上帕子给她擦脸道:“韩大人好生生的在别馆住着的。只是听伺候的人说他从昨夜起就心绪不宁,一直在院内踱步到天明。”
“派个人将他送到梁王府上。”刘嫖将帕子搭在了屏风上头,拿起扇子给自己扇了扇风,“他要问起来,就说事情已经了结了。”
苏晴哎了一声,出去吩咐下面的人去了。
刘嫖坐在大堂处,此时已经过了饭点。她刚刚换衣服的时候还很饿的,但现在已经饿过劲去反倒不觉得。
不一会,伺候的人提膳过来,刘嫖好歹又用了一点。
吃过饭漱口的时候,刘嫖突然问道:“侯爷呢?”
“侯爷领着县主公主几个在后头玩蹴鞠呢。”苏晴回答。
“这个点了怎么还在外头啊?”刘嫖看看屋外的太阳说道:“也不嫌晒的慌。”
“后院阴凉地多,倒也无碍。”苏晴又端上上来一盘子冰镇过的果子说道:“侯爷说,今个是公主和四皇子呆在园子里的最后一天,所以才更要好生玩闹一番,省的这次出来不能尽兴。”
近来刘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头,她默默的在心里算了算,确实几个孩子确实到了该回宫读书的日子,“派人去看看,太阳晒,别中了暑。然后把侯爷请过来,就说我有事同他商量。”
刘武的事情看似是了结了,但那也只是在她们一家人面前定了下来,文武百官买不买账可不能保证。再者说了,这次负荆请罪的事情是瞒着刘启暗地进行的,为此窦漪房还不惜演了一场指责兄弟相残的戏码。后面若是刘启起了疑心那可就糟了。
这全天下,也就她这个公主能在窦漪房、刘启和刘武三人之间转圜。此时她不在长安,若是真起了变故可怎么好?
刘嫖叹了一口气。
出了这样的事,她也没心思在园子里避暑了,干脆回长安去吧!
小剧场:
窦漪房:刚骗了大儿子,现在该安抚一下了
刘启:一笔糊涂账
刘嫖:有事、没事,有事、没事到底行不行啊
刘武:可怜兮兮~~
刘嫖要回长安陈午自然不会反驳,因此他们一家人连同出来游玩的刘雅和刘彘都坐上了回长安的马车。
回来后刘嫖先是派人将大公主和四皇子送回宫中,然后就在府上紧打听着外头的消息。
听说这几天刘武已经派人一家一户满长安的给先前遇刺的大臣们送礼。这段期间长乐宫宫门紧闭,窦漪房并不见客,与此同时未央宫也不曾有什么动静。
宫中这般风平浪静可见事情并未有什么变故。
刘嫖心想。
只是三日过后,刘武却登上了公主府的门,因为窦漪房不愿见他。
“该。”刘嫖没好气的说他,但看着蔫头耷脑的刘武,她也没有继续指责而是关心的问道:“后背的伤如何了?”
刘武瞥了瞥后背不以为然的回答:“已经结痂了,只是天热,稍微出汗就会痒。”
“听说你已经派人给大臣送了赔罪的礼物?”刘嫖问他。
刘武点了点头。
“全都送了?”刘嫖挑了挑眉头。
刘武觉得挺理亏的,抿了抿嘴道:“只除了那周亚夫家。”
刘嫖其实挺无语的,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还要守着这点子自尊也真是搞笑。
面对自己亲姐姐的揶揄眼神,刘武也有些脾气了,他把案桌上放果子的盘子推到一边去,好像盘子碍着他什么事了一样,“参奏我的大臣一日比一日少,就只除了他,日日不落的在朝会上旧事重提。”
“他是丞相,百官之首。你在长安公然行刺岂不是打了他的脸?”刘嫖劝他给周府送礼道:“你哪家都去就是不去他的府上,还想他主动找你要吗?”
刘武不服气的嘀咕:“当年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嫖截了下来,“赔礼道歉的事你都做不好,还想要我去找母后给你说情?保不准,母后还是觉得你心有不甘所以才不愿见你。”
刘武心中还是忿忿不平,只不过提起窦漪房他还是存了愧疚之心。一朝太后,为了他这个小儿子在百官面前三番两次的替他周全,想想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