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远远的!
那么九州之外呢?
漠北草原不行,那是北狄人的地盘。去了那里,就是羊入虎口。
西域不去,风沙太大,他这个病弱的壳子没到目的地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看来只有去南疆了啊……
气候温热,山间草药众多,南疆医术也是一绝,对他这娇弱壳子很友好。
就去南疆吧,天高皇帝远,就那里了!
据说南疆姑娘人美心灵手巧,安家落户也是不错的选择嘛。
你们爱怎么勾心斗角,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老子不奉陪了!
临行前,萧暥还做了一件事,专门吩咐军中的匠作司制了一张适合少年人用的弓。
魏瑄用的弓是军中的制式,对一个孩子的臂力来说有点勉强。这也算是他这当了一个时辰的老师的临别赠礼了。
做完这些,他身穿一件带着兜帽的斗篷,跳上了出城的马车。
阳光晒在街道上,车声粼粼中,大梁的城廓在他的视野里逐渐远去。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他终于不再是萧暥了,他可以做自己了!
贼寇
从雍州往南,途径襄州和江州,最后到达南疆。途中要经过好几处死对头的地盘。
如果不想一出雍州就被抓了,他最好还是给自己准备一张假脸。
原主这张脸风华月映,太过惹眼。这可是乱世,万一路上遇哪个不长眼的土肥圆,感受不到他俊美容颜下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把他当做女扮男装掳上山当压寨夫人了怎么办?
萧暥看着铜镜里惊尘绝羡的脸容,忽然有点同情原主。
这个乱世里,举世满朝皆虎狼,他生得这般姿容,如果不是性格彪悍心狠手辣,早就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萧暥可是连原主十分之一的狠辣都没有啊。这张脸,得改改。
在这个时代有一种江湖技能叫做易妆术,有点像妹子们的魔幻化妆换脸术。
一次成妆,只要不洗脸,可以延续十多天。
十多天不洗脸是什么体验?
萧暥表示,就算妆容全脱落,脸上污垢三尺厚,自带修容效果。坚持到南疆没有问题!
他发现自己的求生欲也是非常强的!
萧暥找来最好的师傅给修了个容,贴了假胡子,穿了身粗布衣,为了不引人瞩目,还换了部驴车代步。
驴车虽然速度虽然慢了点,还可以看看沿途的风景呗。
很快,他就发现没什么风景可看的。
雍州被萧暥和秦羽经营多年,又是天子所在,相对安定,但出了雍州之后,这乱世的气象就扑面而来了。
走了五六天,一路都下着雨。
路过的城镇满目焦土,随处可见倒塌的房屋,乌鸦在空中盘旋。路边不时有倒毙的尸体,几条饥肠辘辘的野狗夹着尾巴嗅来嗅去。
将近傍晚的时候,雨越下越大,他途径一座村庄,就想去讨个留宿。
他敲了一家农舍的门,没人答应,就把门推开了一条缝,瞥了一眼就立即退了出来。
惨,实在是太惨了。
屋内桌椅橱柜都被翻得东倒西歪,满地狼籍,一家五口都已暴毙。
萧暥掩上门,转身蓦然看到身后静静站着个人,心下就是一沉。
那是一个黑布衣的老头子,推着一辆破板车,车上躺着个小孩子,痛苦地紧皱着小脸,右腿上扎着的布带被血浸成了深褐色。
“外乡人?”老人问道。
“求个留宿,没想到这里……”萧暥蹙眉。
“不用看了,这个村庄前夜就被贼寇洗劫了,我本是此处的里正,到村里来看看还有没有活人,正好听到枯井里有人声,就捞起了这孩子。”
萧暥看了看那孩子,一条断腿软绵绵地歪在车上,看来是跳井躲藏时摔断的。
老里正推起车,“村里余下的人都在几十里外的山神庙里躲避,你跟我来罢。”
萧暥帮着老里正把孩子抬到了驴车上,然后赶着车朝山里走去。
驴车在雨中走了很久,天地间一片灰蒙寒雾,举目四望荒烟渺渺,野蔓蔽路。
“老人家,这一带的村庄都遭了贼寇么?”萧暥问道。
里正点头,“几个月前安阳郡大城被贼寇占了,这十里八乡的百姓不就遭了灾吗。哎!”
什么?贼寇把郡县都占了?气势够嚣张啊!
“官府不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