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不耐烦,“不用看了,将军让送来的。”
“那……也得看看啊。”那卫兵赔笑道,“里面那位吃坏了肚子,我就得挨军棍了。”
他这话一说,刘武就想到自己还欠了一百军棍,他满心抑郁,“行行。”
得到允许那卫兵已经打开了食盒的盖子,只听他呦了一声,“将军要这是养耗子吗?”
只见那食盒里放着四五个小罐子,分别装着蜜饯,干果,杏仁,酥点,还有一罐子颗粒饱满的小松子仁。
话音未落他脑门上就挨了一下。
刘武虎着脸道,“皮痒了?想挨棍子?”
那卫兵揉揉脑袋,赶紧朝里面瞥了一眼,道,“刘副将,那位怕还没醒来,是等等?”
刘武心道,这时候还睡?脑子都睡坏了吧?
想着他也透过门缝瞄了一眼,这一看之下,顿时感觉不大对劲。
随即他一把推开门进去,几步走到床前,掀开被褥,就见被子下放着几个抱枕。
抱枕上还绣着一只乖巧的小狐狸,抬起头,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们。
那卫兵顿时傻了,“人……人呢?”
刘武脸色铁青,“愣着做什么!报告将军!”
进山+六一节番外
日已西斜,照着山涧里浅浅的水流。
山涧边有一座望溪亭。换是五六月份,水流丰沛的季节,这里树木环绕,溪水隆隆,应该非常凉爽。
但现在是枯水期,在亭中坐着,只觉得山风阵阵从身后吹来,萧暥病中身虚体寒,不由紧了紧衣衫。他一身黑衣,衬得那手腕修长皎洁,食指上的玄首指环在偏斜的夕阳下熠熠流光。
裴元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晃眼,粗声粗气道,“观先生气色,身体是不好?”
萧暥当然不能一上来就让他抓住自己的弱点,冷笑着道,“你砸了我的山庄,我还要红光满面喜形于色?”
裴元讨了个没趣,但有求于他设计兵器,只能压下。
他算是赔礼道,“先生将来为我好生研究兵器,这山庄修缮的钱我来出。”
萧暥不看他,兀自把玩着他的柳叶短匕,“制造兵器可以,但是一年一千金,不够。”
说着他目光一荡,掠了裴元一眼。
裴元手下这伙人,和他昨天遇到的那一股山匪不同,都穿着藤草编的土甲,手持草藤的盾牌,兵器三分之一还是木棍,整一个藤甲军,这配置比起昨天那些山匪,要差一个档次。估计也不富裕。
萧暥有点失落,若摊上个金主,还可以多敲点竹杠。他穷,身上替换的衣裳都数的过来的两三套。
裴元顿时被噎了一道。
就是山大王也有气短的时候,比如钱。
而且萧暥这算是狮子大开口了,一年一千金已经抵得上安阳郡守五年的俸禄了,且这乱世里,朝廷的俸禄早就停了,都是各方诸侯在发工资,或者干脆靠自己搞钱。
为了山寨的发展,裴元硬着头皮,“先生要多少钱,尽管开口。”
萧暥毫不客气,“翻十倍我觉得差不多。”
裴元的脸色顿时跟霜打了。十倍?这是打劫吗?不对,他才是劫匪罢?
旁边一个带着幞头的小头目立即不干了,扯着嗓子嚷嚷道,“大头领,跟他啰嗦什么,人都出来了,抓上山去,刀架在脖子上,还怕他不干!”
他这话音未落,萧暥身后的锐士齐齐把手按在了剑上。
裴元一看那几人心下就是一沉,这些人站姿笔挺如出鞘的刀剑,眼神明亮如鹰隼般锋锐,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狠角色。况且萧暥随身还带了三百甲士出来。这股力量已经不容小觑了。
能不动手最好,他闷声道,“闭嘴,你懂个鸟!滚!”
那汉子不甘心地狠狠瞪了萧暥一眼,目露凶光。
裴元强压下躁气,沉声道,“先生,一万金就一万金,但是我一时拿不出来,这样,我留个字据,分批给你可行?”
说话间他阴郁地盯着萧暥,目光中有咄咄逼迫之色。
萧暥坦然表示:还想打白条?分期都行不通!
裴元一愣,……白条?读书人说话真是听不懂。
见谈不拢了,裴元黑着脸,看着眼前这个病恹恹的青年,心里估摸不如硬拼一把直接抢上山?可是萧暥身后的那十来个护卫一看就是厉害角色,硬上说不定自己这边损失惨重,但是……放弃,实在于心不甘,这都到嘴的肉了!
裴元现在就像肉卡在喉咙里,闻得到香气,却咽不下去,抓耳挠腮,着实难受。
萧暥看火候差不多了,他眼梢微微一撩,“大头领,其实我这人不贪财。”
这话一出,众山匪都像被提着脖子的鸭,伸着头齐齐看向他,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真是从来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
萧暥道,“我开这一万金就是想看看大头领请我的诚意。”
裴元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