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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的一声惨叫,脸上的肌肉跟着抽搐扭曲起来。
就见阿迦罗扣住他的一只粗壮的臂膀一折一翻,以一个最痛的姿势反扭在身后。
然后不紧不慢抬起腿用膝盖压着他的脑袋,琥珀色的眼中折射出野兽般的凶光,“你说我行不行?”
丘谟脸涨得面红耳赤地贴在泥地上,只剩下呼哧呼哧喘气的份。
草原上向来崇尚强力和征服,周围的头领们顿时纷纷拍着胸脯,跟着大声呜呜嗷嗷狼嚎起来。
阿迦罗这才放开丘谟,不屑地眯起眼睛,沉声道,“美人我喜欢,但你们这里的我看不上,我要抢,就抢这全天下最美的人!”
天下最美的美人是什么模样?
扎木托有点好奇了。
阿迦罗被他这一问,脸上的凶煞之气顿时褪去了。
他凝神想了想,目光穿透黑夜的草场射向远方,“星辰相比都显得黯淡,月亮都失去光辉。”
扎木托啧了啧嘴,实在想象不出来这是怎么样的容貌。忽然对欺身贴上来的妖艳胡女完全丧失了兴趣。
他厌恶地挥挥手,“滚,都滚出去。”
然后他请阿迦罗坐下,“世子这次来是想拉我入伙?”
“你助我登上单于之位,统一十八部落,那么将来在新的十八部落的排位里,拓尓图部可以归入赤金部。”
扎木托眯起眼睛,这个诱惑很大啊。
想当年号称天狼王的草原最伟大的驹连单于率领十八部落横扫草原和大漠时,将草原最肥美的三处牧场分派给了功劳最大的三个部落,号称赤金三部,那牧场可是比朝曲草场大得多,牧场内不但有草场,还有河流湖泊,森林丘陵。
可是阿迦罗说的话能算数吗?
关于单于王庭最近的传闻,扎木托也是听到了不少。
单于和阿迦罗父子离心,单于对阿迦罗颇为猜忌,甚至最近还册封了第三子维丹,把手下的数百骁狼卫交给他。
扎木托虽然粗,但也不蠢,他看得出这王庭怕是有一场风雨。而在这个时候阿迦罗找上了他,这时间点很微妙。拓尓图部要不要趟这个浑水?是赌一把还是隔岸观火?
扎木托想了想,道,“这事关本部的未来,世子给我一天时间,明早会给世子答复。”
阿迦罗也没有指望他能立即回答,很干脆道,“好。”
说完带着几名骁狼卫就要出帐,就在这时,帐门呼地掀开,带进了一股帐外的冷风。
一名游骑哨探躬身进帐,“首领,前哨发现一支百余人的商队,正趁夜沿着刚氐河谷西去。”
“什么!”扎木托豁然站起来,眼睛放出绿光。
自从兰台之变后,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百余人的商队经过了。
这群商贾也是狡猾,看来打算趁着夜色偷偷地趟过刚氐河谷,借着河水涛涛的声音,掩盖行踪,悄悄前往西域。
这几天打草谷太过顺利,扎木托想都没想,大喝道,“点一千骑兵,跟我去刚氐河谷劫了他们!”
月光照着森冷的河谷。
河谷两侧都是如斧劈般的断崖,断崖下是刚氐河的滚滚浊流,河水这会儿并不深,但是很急,翻腾汹涌。
一只商队悄无声息地沿着断崖下的河滩行走,涛涛水声掩盖了他们踩在碎石河滩上的脚步声,断崖的阴影很好地将他们隐入了黑暗中。
商队带头的是一个魁梧的汉子,骑着马上腰板笔挺,纵然是夜里行路,依旧精神抖擞。
他似乎以往没有走过这条线路,抬头仰望峭壁上射来的凄冷月光,塞外才有的苍凉让他漆黑的眼睛里凝起一丝孤勇的决心。
大漠孤烟,一出雁门郡,就是一条险途,打劫往来商贾的除了凶悍的北狄人,还有山贼、沙匪。走在这条路上的商贾都是拿命去搏这一点点的盈利。赌对了,赚的盆满钵满,赌错了,葬身戈壁尸骨无寻。
只是他没料到,他们早就被北狄人的探马游骑跟上了。
随着月光下一声尖利的哨子声,忽然夜色中响起一阵呜噜噜噜的呼号声,伴随着石滩纷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水花溅起,月光下,一支身穿皮甲,挥舞着弯刀的北狄骑兵踏破浊流而来。
“撤到断崖前,将马车停下作为掩体,弩箭准备!”那领头的高声道。
随即百来人的商队迅速地将马车停稳,货物卸下,弩箭上弦,他们行动迅速高效,有条不紊丝毫不见慌乱。
“发箭!”那大汉一声令下。
只听空中嗖嗖嗖一连窜破风之声响起。
紧接着哗啦哗啦的落水声,十来名冲在最前面的北狄士兵躲避不及,纷纷翻落马下,跌落在滔滔浊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