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栾祺是不是和这事有关,是不是无辜,京城流血夜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声,无辜的人多了。”
阿迦罗面色森然,京城流血夜他当然知道,大梁城尸横遍野,血流漂杵。此人作风狠辣,栾祺若果真在他手上,处境堪忧。
见阿迦罗凝眉不语,萧暥挽起嘴角,“所以世子,我们还是先摒弃前嫌,再合作一回罢。”
那个马脸男人还站在帐门前,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大敌当前,谁都不好过。
他说着百忙之中眼梢细细飞挑向帐门口的穆硕。
“世子,那人是你的敌人?”
他微微仰起下颌,目光掠向帐门前,转瞬间那眸中又是烟波流转哀婉清媚,不可方物。
单于大帐
呼邪单于听完了士卒的报告,阴沉着脸道,“难怪他这阵子打仗总是输。”
旁边的左大都尉济嬗道,“大单于,虽然是穆硕首领的话,我们还是要核实一下。”
“好,你去看看。”呼邪单于道。
济嬗应声刚站起来,才走到帐门口,就听呼邪单于又沉声道,“等等。”
“大单于还有什么吩咐?”济嬗回头问。
呼邪单于忽然看向坐在旁边的维丹,道,“让维丹也去。过几天他就是少狼主了,也该开开窍了。”
阿迦罗探手抚着他耳边纷乱的发丝,语气森然道,“不关你的事。”
萧暥并不意外,他偏头尽量让自己避到火光边缘,一双眼睛清利无比,“世子,我们做个交易。我保证你不吃亏的。”
不吃亏?阿迦罗心底冷笑,他都不知道吃了这人多少亏了。
但他并没有戳破他,也不急于表态,不温不火道:“你想如何?”
“我助你除掉门口那个敌人,你放嘉宁公主走。怎么样?”
阿迦罗微微一扬眉,萧暥居然要主动提出替他除掉穆硕?
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怕没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阿迦罗面色深沉,凑近他耳边,一字一顿道,“萧暥,我的敌人我自会除掉,还轮不到你插手。”
言外之意把你的爪子挪开点。我的事轮不到你管,也用不着你帮。但是你想打什么算盘,也别白费心机了。
萧暥知道阿迦罗会是这个反应。
摒除草原蛮人对中原人天生的敌意外,阿迦罗倨傲自负,怎么肯接受他的帮助。
当然萧暥也不是真心要帮他。
他本来就要除掉穆硕报仇,顺便还能跟阿迦罗提点条件。让他提供点支持。毕竟他孤身在王庭,行动多有不便,稍有不慎就有翻覆的危险。
萧暥也不急,道,“世子,跟我合作好处很多,比如……”他眼梢微微一撩,“这样栾祺就安全了。”
果然阿迦罗神色猛沉,当即问,“栾祺在哪里?”
萧暥道,“这不能告诉你。”
阿迦罗一听就明白了,栾祺成了棋子。
就像他们攥着嘉宁一样。萧暥把栾祺也攥在了手中。
果然萧暥道,“只要我安全,栾祺就不会有事。”
只要栾祺在他手中,阿迦罗就不敢对他怎么样。还得保证他在王庭的安全。
“事成之后我必然会放了栾祺,这点世子可以放心,我跟他无冤无仇,犯不着害他。”
阿迦罗明白了,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有转圜余地。这回是不合作也不行。
他俯下身,几乎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就如你所愿。”
就在这时,帐外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舅舅,父王让我来的。”维丹话音刚落,他忽然愣住了。
起伏的兽皮毯下时隐时现骨香腰细肤如凝雪。
维丹只觉得一股血气就冲上了脑门,赶紧捂住鼻子转过身去,穆硕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肩道,“看来你这少狼主是当定了。”
不但是如此,大单于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意味着让维丹开开窍,在加封少狼主后就立即娶妻的意思。
再看和他一起来的左大都尉济嬗,就更明白了,济嬗手中有五万草原铁骑,坐拥部众十多万。
看来他这些日子和左大都尉靠拢的工夫没有白费。
狼火节月神庙祭祀之时,可能也是维丹成为单于继承人之日。
阿迦罗还剩下什么?这头孤狼大概就剩下他枕边这个美人了。
但是在这弱肉强食的草原上,没有实力,就什么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