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实行,话只说一次,惜字如金,断不重提,除非有别的用意。
萧暥淡然一笑,“我知他,他也知我。何来误会。”
战后,
魏燮擦了把脸上的血,一把推开刘武,冲到魏西陵面前,闷声问道,“西陵,你是为了家国大防,还是为了他!”
“问得好。”魏西陵收剑入鞘,
冰天雪地里,映得他一身银甲炫目,面如冰霜。
“没错,我是为他北上。”为国,也是为他。
魏燮而安宁,他以前只是怀疑,没想到魏西陵竟然直言不讳,他激动道:“西陵,你忘了萧暥干过些什么了吗?他自己都已经认了!”
魏西陵静静道,“他默认了什么,那是他的事,我如何判断,这是我的事。”
魏燮恍然,原来魏西陵说的从此互不相干是这个意思!
上元
东北的战事结束已经一月有余。
这一年,大梁的冬天尤其寒冷,渊冰三尺,风雪很紧,屋檐下挂着比手指还粗的冰棱。
萧暥拥衾而卧,火光映着他清减的侧颜,酒已冷,小酌慢饮,微醺的时候,他想起儿时在永安城,江南的冬天,也是白雪皑皑。
他灵活地像只小野狐狸,顶风冒雪爬到树上,费劲地把屋檐下的冰棱攀下来,当剑使。
冰在手心握得久了,一双小手冻得通红。
魏西陵知道后,就给他削了柄木头剑。
萧暥记得当时他坐在廊下,院中皑皑冰雪映着他清俊的脸容,剔透如玉。
他一丝不苟专注的样子。引人看得出神。
屋外大雪纷飞,萧暥抱膝坐在他身边,期待地等着自己平生第一柄剑。
说真的,萧暥觉得魏西陵如果不当将军,可以当个木匠,他那修长的手指竟是那么灵巧。
这把剑用的是南疆的香木,质地略硬很难雕琢,魏西陵手工没得挑,还精心上了漆,乌亮的剑鞘上还细致描上了朱红的云雷纹。比真剑还威风气派。
萧暥欢喜得不行,视若至宝。
这事儿还让魏燮和方宁他们眼红了很久。
但魏西陵毕竟不是真的木匠,也不打算往这方向发展。最后方宁只能缠着襄远伯给他去京城订了一把名家所制的木剑,但左看右看总觉得不如。
……
他的唇角微微挽起,只有忆起往事的时候,寒锐的眸中才乍现一丝柔暖。就像是数九严寒的天里,幽淡的梅香。
云越推门进来的时候,见他正掩着唇低咳着。
他赶紧在塌边坐下,一边给萧暥拽好被褥,一边手探进里衣给他抚背顺气。
“主公这病不要多想,才能好起来。”
谢映之说过,思虑愈重,病势愈沉。
萧暥何尝不知道。
但是以往东奔西战、戎马倥偬间无瑕顾及的念想,这会儿休沐期间,却全涌上了心头,重病又逢严冬,雪上加霜,对他来说就更为难熬了。
这病反反复复,不见起色,每天都在和药罐子打交道。
他咳了片刻,微微缓过气来道,皱眉道,“不是休沐么,你来这里做什么。”
云越在家里哪里呆得住。
逢年过节,他那将军府有多冷清。下属都回家了,只有徐翁和他两个人,还有几个没有家人的仆从。
萧暥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恐怕又被家里的老爷子唠叨了。来他这里避难的?
转而问,“陛下这几天在忙什么?”
“撷芳阁就要建好了。”云越道,
萧暥一诧,“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