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注的棋局。旁边还备置着丰盛的果品茶点。
每一局规定胜筹是一千玉子,博三局。
“我这三名谋士,都是博局高手。”北宫浔极为自信,
他指着一名四十多岁,头戴逍遥巾,面白短须,面容古怪的人道,“这位先生姓邹名涣,人称神通圣手,棋局、卦象、阴阳、算筹等无一不精……”
容绪眼皮微微发跳,看这阵仗就知道难对付。他虽然心里没底,“博局之事,由我府上主簿沈先生应战。”
北宫浔看向谢映之,觉得此人清寒孤瘦,便有了几分轻慢。
他抬起下巴:“我们三人,主簿先生才一人,显得我们欺负你了,不如你来挑一局?”
谢映之瞥了眼漏刻,时辰不早。
他拂衣坐下,淡然道:“不用挑了,几位一起来罢。”
什么?一起上?萧暥以为听错了。
谢玄首你没问题罢?以一敌三?
夜色中魏瑄悄然跃上甲板,他已经摸清了所有千里眼的位置,但是,他要参与博局,首先需要一个身份,其次需要入局的玉子。
拦路
潜龙局共有九局。
大概是为了彰显逼格,潜龙局不使用六博这类天下熟知的博局,而是取天下博局之长,而独创出九局,这九局暗合九宫八卦,分别考验博弈方的眼力、算力、决断、甚至运气。
而且每一届潜龙局的博局不是一成不变的,每届都不一样,所以,没有以往经验可循照。
萧暥觉得,这就像考试,划出的知识点就那么多,但是这一场的卷子,下一场不会再考一遍。
所以每届棋局都不同,也是潜龙局吸引人的地方。
博局的规则事先都书于玉简之上,一般会在开局前三天公布,方便各路高手提前熟悉演练。
萧暥见那邹涣眼睛下面的淤青,猜测这兄弟看来没少熬夜研究。
他又看向谢映之,就见谢映之正俯身挽袖,漫不经心地拿起了玉简,一目十行地浏览着。
等等,谢玄首,你不会到现在连棋规都还没看过吧?
他求证似的转头看向容绪,容绪一脸茫然表示:你主簿,你一点都不了解他吗?
这时,谢映之已经搁下棋规,微笑道:“几位选局罢?”
虽说北宫浔大方地表示过,既然一对三,让他来选博局,但谢玄首不在意谁是先手,他们也就不客气了。
邹涣第一个选局,选的是仙机局。萧暥见容绪眉心跳了跳,看来这局难搞。
果然容绪道:“这仙机局有九九八十一道关口,规则繁多,变化莫测,那邹涣猜到沈先生没有提前研习过博局,故意选了最繁复难记的一局。”
继邹涣之后,范成、邓已两人也选了博局。这三局不同牌,不同玩法,规则也不同。
容绪道:“邓已选这局是从百叶戏演化而来,有六十张牌,分为万贯、索子、文钱等十二种花色……”
萧暥光听着就脑阔疼,作为一个大富翁飞行棋选手,他选择放弃思考。
博局在一道连珠帘隔开的雅间中进行,一旁的雕花小案上还有一个汝窑青瓷花囊,里面插着几支腊梅,香气宜人。
参与局中的都是诸侯世家名门贵胄,博局也要玩得讲究。不能和市井赌馆一样。
雅间里摆放了三条玉案,案上端放着象牙、玉石、漆具等不同的博戏棋局,双方对面而坐。
邹涣等三人分别在玉案后坐下。案头还摆放着茶点、燃着提神醒脑的雪松熏油。
谢映之没有坐下。他从容对战于三局之间,身影如行云流水,俊逸潇洒,倜傥不羁。
容绪年轻时什么没玩过,也是精通博局之人,一开始他还给萧暥解释,“这是考验算力和布局,这是……”慢慢的,只见容绪眉头越蹙越紧,不吭一声,似乎已经跟不上了快速变化的博局。
周围的人也屏气凝神,瞠目而视,不敢多言,气氛越来越凝重。
萧暥早就放弃思考了,转而观察起玉案前的三位,邹涣眉头紧锁,手中的棋子都要被他碾成两半了,邓已口干舌燥,不停得喝着茶,范成愁眉苦脸,每下一子都踟躇半天。
谢映之衣袍轻若烟云,弯腰落子间拂过玉案,一起一落尽是风流。期间,他还有闲暇淡淡掠一眼时钟。
……
三局结束时,所有人都还没回过味来。邹涣终于解脱般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冷汗。
计数官道:“两胜一平。”
萧暥一愣,这样居然不是全胜?
北宫浔立即大笑:“你们运气不错,新手总是容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