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怒欲攻心下将那人压在桌案上,在激烈的交缠中,意乱情迷地沿着那线条优美的脖颈一路啃吮……
灼热的气息在胸中郁结不散,皇帝的神色也变幻莫测起来。
自从那天以后,他一直心绪缭乱,魂不守舍,诸事皆废。
然而反观那人,却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竟和一个刀笔小吏谈笑风生。
这让武帝深感痛挫。
他宁可让萧暥从此后深深地恨上自己,在他心中打下不可磨灭的烙印。可结果萧暥却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豁达不羁地和一个小吏谈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皇帝的手暗暗锤在御案上,难道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在那人的心中留下哪怕一丝半点的痕迹吗?
就像当年他追萧暥至宫墙下,杏花如雨间,他问萧暥是否记得曾答应他去上元夜看灯……
结果却被狠狠地忽略了。
如今他已不是当初少年,作为一朝天子,他仍旧被忽略了!
不知道他们说起了什么,秋日斑斓的阳光照射下,萧暥眯起眼睛,眼梢便习惯性微微撩起,笑看着那小吏,那小吏心慌意乱地压低视线,一不留神却撞见他雪白颈侧一朵落樱般的香痕,一时间红了脸。
皇帝见状面色顿沉。
“寒狱是不是有个文书小吏?”他突然阴声问。
旁边的曾贤被他话语间冷不丁腾起的杀机吓得一颤。
一个小吏怎么有机会得罪天子?
他察言观色道:“寒狱中有诸多文书小吏,不知陛下指的是谁?”
薛潜道,“闻司察领职寒狱之后,大刀阔斧地替换了不少原狱中属员,多是其亲眷故署……”
虽然他尚不知皇帝为何对一刀笔吏恼怒,但弹劾闻正的机会不可放过。
他咳了声清了下嗓子,观察着皇帝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慢条斯理道:“虽然这也没什么不好,熟人亲信么,好办事,省去了上下级磨合的工夫,但其中难免有庸碌之辈,是该整顿。陛下不妨召他前来御政殿,当面训问。”
话音刚落,黄门侍郎上官朗快步入殿,躬身道:“陛下,闻司察上书。”
薛潜眉心一簇。闻正这小子属狗的吗?嗅觉那么灵,知道要趁机整治他了,赶着上书。
皇帝心不在焉地一抬手。
曾贤立即上前接过奏匣,取出上书。
一看其上清劲的字迹,他霎时一愣,立即悄身上前:“陛下,是萧将军请闻司察递上的奏疏。”
皇帝猛地从坐椅中撑起身。
夜晚一场秋雨。次日清早,空气中有桂花清润的甜香。
秋阳照在湿漉漉的青石上,泛着微凉的天光,一部马车悄然停在了寒狱门口……
闻正看着寒狱外等候多时的绣衣使者,皱眉道:“你若不愿意去,我让他们回去。”
萧暥正凭窗观察着那个年轻的绣衣使者。是个丰神俊朗的青年。
绣衣使者乃皇帝直使,官阶不高却可督察百僚,甚至执虎符节仗,代行天子事。
皇帝亲派绣衣使者前来,可见此行没有余地。
“他叫什么名字?”萧暥问。
“江浔,字寄云。是陛下破格提拔的绣衣使者。”
“果然是目光如炬。” 萧暥赞道。
闻正一时不知他在赞谁,是赞皇帝知人善任,还是赞这名绣衣使者年轻有为。
他都自身难保了,还有这番心思?
“这段时日多谢闻司察关照。”萧暥忽然看向闻正。清早阳光耀眼如燃,照他眉间霜雪寒而烈。
闻正心中一沉,隐隐觉得他是下定了决心。
想到他在这里修养还不足十天,又要去那龙争虎斗之地。罕见地踌躇道:“这狱中若有不舒心之处,可告知我……”
萧暥微微一诧,闻正这是想挽留他?
其实他这一阵住在这里还挺舒服的。每天窝在院子里嗑松子晒太阳。有时候还能听到寒狱的高墙外传来孩子的欢闹声,让他想起很多陈年往事。
闻正这个人也有意思,表面上满脸看不上他,其实却很照顾他。自从那次皇帝微服来访后,还给他调换了监舍,以免皇帝再来逼扰囚犯。
萧暥倒是无所谓住哪个牢房,寒狱的高墙深院下,无论哪个牢房都阴暗潮湿,呆久了寒入骨缝,他一身伤病,扛得住刀山剑林,却经不起这阴暗狱中蚀骨寒意,阵阵秋凉,余生残年,日日消磨。
所以他一天大多数时间都在庭院里晒太阳。只有阴雨天和入夜才拖拖拉拉地回监舍。 有时候他和文书署的小吏一碟花生二两小酒聊得兴起,趁机就不回监舍了。 裹着薄毯蜷在书卷堆里听夜雨敲窗淅淅沥沥一宿,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那些新来的小吏多半不知道他是谁,问他犯了什么事儿才进的寒狱,他就信口胡诌,什么折花偷酒多看了邻家俏丽小媳妇一眼,穷得吃不起饭到寒狱混口牢饭吃,有一出是一出,一天一个不带重样的,久而久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