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甜的。”
方天应这才倒了两粒糖渍话梅出来,抛进嘴里,打算提提神,去去味,没想到这一入口,眉头顿时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扭头瞥了眼萧玉随,暗自想着:这人味觉失灵了?这叫甜?都快把他牙都酸倒了!
稍一分神,事情很快回到正轨。
翻了许久,方天应手指一顿,点着一行标题,说:“就是这里。”
初见此书时,方天应还是个十一二岁的毛头小子。他家里穷,这孩子一生下来养不住,方天应还裹在襁褓里,也没来得及断奶,就被父母丢到了附近半山腰的一个道派。
他是被师傅师兄弟们手把手带大的,是门派里最小的师弟,又因他灵修天赋自小出众,极受宠爱的同时,也深受器重。
犹记那是一个深冬的夜晚,群山轰鸣,雪压遍地,天气冷得睡不着。他起夜时被冻得厉害,见师傅屋里还亮着,便去敲了敲门。
师傅的年纪给方天应做爷爷都够了,平日里对众弟子都很严厉,私下里却很随和。见小方天应瑟缩着走过来,朝他招了招手,让他过来一同烤火。
小方天应快步上前,蹭到师傅的身边坐下,见他正伏案抄抄录着什么,好奇地探头过去瞅了几眼。年幼时的他还没长出一张严肃正经的脸,小脸粉嫩,两只眼睛也圆润非常,如幼猫一般,分外可爱。
他问:“师傅,这是什么?”
“呵呵,天应对这个感兴趣?”老头抄完最后几行,放下笔,等墨迹干了,才又道,“好,那我来考考你最近识字学得好不好。”
他往前翻了几页,问道:“这叫什么?”
小方天应望了眼那白描配图,张口就来,没半点错处。答出来还不算完,老头还要教考他如何应对,又说起来历……方天应听得津津有味,半点不嫌乏味或吓人,两眼发亮,比天上的星都要亮。
前头是师傅存心考他,后面则是小方天应半倚靠着他,小手主动地翻着页,一张嘴喋喋不休,问个不停。
忽然间,他停在一页纸上,指着纸上画婆婆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幺污儿二漆雾二八一着的一根宛如长发的红丝线,又瞥了眼旁边标注的名字,好奇地问:“师傅,这个是……”
灰尘气里冲进来一股酸甜的果脯清香。
方天应一字一语道:“赤鬾,形似长丝,擅寄生于活物体内,将宿主折磨致死后,控制其肉身,培育出子蛊……伤人性命,勾人魂魄,大恶。”
毛笔繁体字让人看了眼发晕,方渺不懂就问,指着那个‘鬾’字:“这个字什么意思?”
“这是当年先辈们根据鬼物的特质取的名字。”方天应解释道,“鬾,读音同髻,意思就是鬼怪的头发……”
他接着往下看,将底下小字的注解部分也读了出来:“最早的相关记载出现于明朝末代了,害人无数,行迹成迷,数量诸多,被天师门派诛灭不下十数……”又默算了下,“距今差不多三百年了。”
关于赤鬾的记载不少,想来它害过的人数量颇多,且早前嚣张妄为,才惹得这么多天师注目,只是后来的案例记录越来越少……肯定不是被各地各派天师联手消灭殆尽了,而是愈发低调,隐藏起行踪。
最后一段记载更是让人细思恐极。
“清代,凤鸣山贺天师偶遇赤鬾,与其交手,不敌,反受重伤,逝世前留下一段遗言,言明赤鬾并非天然形成的鬼物,而是被制作出来的,且一直受人所控,于各地收集阴气冤魂喂养鬼巢,幕后首恶为鬼巢的主人,姓名身份不得而知……”
方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一定是林巽。
尽管这肯定不是他的真名。
方渺有一种预感,百年后的林巽也没彻底消亡,而自己的魂魄误返百年前,是她获得林巽信息的重要机会。于是,她连忙问:“如果要成功消灭鬼巢主人,需要怎么做?有没有相关记载呀?”
闻言,方天应把书往后一翻,看了眼:“没了。就这些。”
方渺肉眼可见地失落起来。
萧玉随恰时安慰道:“没关系,今晚不是抓到赤鬾了吗?这算是一个很直观的线索了,之前听你们说鬼巢需要厉鬼的尸身做引子,这根赤鬾……有没有可能,就是他的头发?”
过去的十几年里,萧玉随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玄幻离奇的事情,这几天的经历简直如临梦境,惊险刺激,让他难以招架也得招架。奇怪的是,他却从来没想到要逃离。
隐隐约约的,萧玉随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催促着他不断靠近这团迷雾,甚至在冥冥之中,给予他指引。
方天应点点头,道:“子蛊,母蛊,鬼巢,鬼巢主人……这都凑够一个大家族了吧?不知道几百年来害了多少人,真稀罕啊,地府就没察觉到不对劲吗?”
他从床底下扒拉出来一个漆黑的坛子,吹了吹灰,吹不掉,拿了块抹布擦洗,又道:“看来那个传说也是有所凭依……”
“哪个传说?”方渺这几天恶补玄门知识,并且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