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为什么古代人拼了命都要往上爬的原因,若是有哪天可以出人头地,哪怕做个最末尾的侯爷活的都比下面的平头百姓要好!
将账目对完,刘嫖也有空去孤慈院去看看,她现在有这个能力做些力所能及的善事。
汉朝虽然针对民间弃婴提出了收拢扶持的政策但具体在地方实施起来还要看当地的县令。
孤慈院坐落在城东一处偏远的宅院中。院子看起来还算大,但看墙垣上坑坑洼洼的可见年久失修的模样。
敲门后,一个年纪约六七旬的老妪过来开门,得知是公主来此便诚惶诚恐的给刘嫖跪下了。
刘嫖走进去,但见院中立着一棵枯黄的梧桐树,下头几个小孩正在玩耍。远处水井旁放着六七个木盆,有四五个年纪较大的女孩正在浆洗衣物。
“这是孤慈院吗?”刘嫖问道。
赵大娘颤颤巍巍的回答,“回公主,是孤慈院,里头多是被扔弃的婴孩。”
这时一个小女孩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跑到刘嫖身前站定,她的衣服比其他人的要新的多,头上扎着红绳,脸上也比其他孩子的要干净。她高兴的给刘嫖行礼道:“给公主请安。”
刘嫖见这小孩挺眼熟的,便问她:“你是?”
程珠儿歪着脑袋:“公主不记得珠儿了吗?”
刘嫖恍然,这是馆陶县的县丞程凛和的女儿程珠儿,曾经来她府上赴宴过的。
“你怎么在这?”刘嫖蹲下身来,抬手摸了摸程珠儿胖乎乎的小脸蛋问她。
程珠儿瞪着清澈的大眼睛说道:“我阿娘经常带我过来玩。”
还没等刘嫖再问几句,便看到程凛和的妻子刘氏从大堂中出来,程珠儿见到程娘子后抬腿就跑了过去,边跑边喊:“阿娘,阿娘,公主来了。”
程娘子面露诧异,赶紧过来行礼问好。
刘嫖没想到会在这遇到这对母女,就想问问情况。程娘子将刘嫖请进大堂内,便将孤慈院的事情慢慢说给刘嫖听。
馆陶县的孤慈院已经开了四五十年了,原本县令将几亩荒废的田地分给了他们用作一年的嚼用,每年还会领着城中富户捐些钱财衣物过来。但是自从林县令上任后,开垦好的土地便被衙门收走,那些富户也不再捐款了。
“妾身的夫君来此后得知孤慈院是这个样子也曾想着拉拢城中富户捐些钱粮,但他们都怕得罪了县令不敢如此。”程娘子面露苦涩道:“听闻之前还有商人来此将这里颇具姿色的姑娘倒卖到别处去的。妾身于心不忍便时常来此,给她们送送东西。”
“所以她们年纪稍微大些的就出去接些浆洗的活赚取钱财吗?”刘嫖问道。
程娘子点点头。
“对于贫苦人家来说男孩尚且有用,女孩得养到十三四才能换一笔礼钱,他们觉得养不起。有些良知的便趁着夜色放到这来,若是没有人性的便往山林里一扔就罢了。”
刘嫖终于知道为什么程娘子和程珠儿是这副朴素的装扮了。县丞一年的俸禄不过四百石,除去禄米剩下的折成铜币一年也不过万钱,补贴孤慈院确实吃力了些。
“孤慈院有没有账目拿给我看看。”刘嫖说道。
程娘子赶紧将竹简从木柜中拿出来呈给刘嫖。
账目上记录着孤慈院的人员和每日的吃穿用度。现如今孤慈院一共二十二人,其中两个老妪是请过来照顾她们的。剩下二十个里头,有三个年满十五已经嫁到农家去了,还有两个自行发卖到商户去做奴婢的,剩下的要么没有长成,要么年纪尚小,甚至还有两个身在襁褓才几个月大的。
“前几日在陶山如意观中才听得这县城有孤慈院的事,本以为馆陶县富庶应该无碍,不想这边竟过的这般艰难。”刘嫖扶额道。
程娘子略显羞愧的说道:“是妾身无用。观主那收拢了些身体不全的孩子,过的甚为艰苦却每隔几个月都派弟子下山给这边送些吃用。”
刘嫖问道:“我既然来了这边,自然是要看顾她们的。只是一点,她们年纪小的无法谋生的受此资助便罢了。但若是长成的,有什么出路吗?”
这话问的程娘子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这群孤女,无父无母,自己又没有什么本事才能傍身,好一点的去富裕人家做工,差一点的嫁给贫苦的农户,将来她的子女也有被抛弃的可能,哪里有什么出路呢?
刘嫖叹息了一声。
若是现代的孤儿院,里头身体健全智力正常的孩子可以接受教育,成年后完全可以在外谋生。而那些不健全的孩子国家也会养着他们,可能精神层面上无法给与他们帮助,但物质上至少衣食无忧。
可现在的孤慈院完全做不到这些,因为既没有朝廷的资助、也没有能教与她们谋生的手段。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刘嫖心想,倘若只是养她们到成年根本杜绝不了问题。
“近几年来弃养的孩童比往年少上许多。公主不如请县中富庶的人家过来捐些钱粮,待到她们年长不论是嫁人与否还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