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太皇太后在时,宫里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情。”刘嫖不咸不淡的开口说道:“怎么她老人家仙去没多久,就各种幺蛾子都出来了。”
王娡狠狠的咬了咬牙,却出于对刘嫖的忌惮不敢反驳,只能说道:“大长公主毕竟是外命妇,宫廷内的事情还是少插手为好。”
刘嫖笑了一声,“太后说的是,今日是我来的不凑巧了。不然皇后白受了磋磨都不知道。”
“你,”王娡还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为何冷笑了两声闭上了嘴。
殿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所有人都在等着太医的诊断。
不多时,余文便带着太医回来了。众人的目光顿时停在了进来的两个人身上。
“陛下,卫美人早上用的东西已经倒进了泔水桶,食具也已经洗了大半,下官无用,实在看不出什么。”太医脸上惶恐沉声回道。
陈若华严厉的望向殿内伺候的侍女太监,向刘彻提议道:“不是吃的有问题,那便是周边伺候的人有问题。妾身想叫这永延殿所有人在掖庭诏狱里走一遭。此事一定要查个清楚明白。”
刘彻还未回话,王娡却一口反驳了下来,“吃的用的都是膳房的东西,查不出来也不代表那粥饭没有问题。不把膳房的人送进诏狱,反倒把伺候的侍从压进大牢,后宫众人还不知道要如何揣测,下人们今后该如何办差?”
“陛下,”就在此时,内堂的卫子夫却在侍女的搀扶之下走了出来,她倚靠在侍女的肩膀上虚弱的说道:“今早那碗虾米粥没有问题,这殿内的人也没有问题。是妾身打小不曾吃过海中之物,怕是跟身子冲撞了。倘若因为妾身之故让宫闱这般不宁,那便是妾身的罪过了。”
“卫美人,你若是有什么苦衷大可跟我说。”王娡垂眸压低了声音好似威胁的说道:“你的善心也不见得有人领情。”
“够了!”刘彻重重的拍了拍面前的案桌,一锤定音的给这件事定了性:“既然卫美人的胎没有问题,那此事就此作罢。”
“陛下!”王娡沉声反驳:“后宫之中不安宁,兴风作浪者未能揪出,卫美人不能再住在永延殿了。”
“余文,叫御前的人将宣室殿后的暖阁收拾出来,明日将卫美人接过去住。”刘彻站起身来,好似不想再看这番闹剧,他沉着脸重重的甩了甩袖子大步走了出去。
刘彻一走,王娡也没了理由留在这边,也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陈若华待他们走后努力缓和了一张脸对卫子夫说道:“你好生歇着,暖阁是陛下冬日里住的地方,四周都是羽林军,宫人也都是常年在陛下跟前的伺候的。有他们在,你也不必担心会被人暗算。”
卫子夫柔弱又忐忑的笑了下,她还想弯腰行礼,但立马被陈若华拦住了。
“此事蹊跷,你自己也要留心。”陈若华叮嘱她道,“你身边伺候的人还是换了为好。”
卫子夫点了点头,“我知道皇后娘娘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另外我有件事想求您。”她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永延殿的宫人毕竟伺候过我一场,他们既不能在我这伺候了,想必旁人也不愿要他们。娘娘您能不能放他们出去。”
陈若华皱起了眉头,但触及她高耸的肚子迟疑了几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闹剧结束,刘嫖和陈若华也不便再留,一起回到了椒房殿。
陈若华一进椒房殿的门,便喘着粗气的将案桌上的茶壶碗具都砸在了地上。噼里啪啦、碎片飞溅,将椒房殿的其他伺候的人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刘嫖在永延殿看了这么一出戏自也是十分的气愤,但还不至于像陈若华这般外露恼怒。
“要不是看在卫美人怀有身孕的份上,我定要将永延殿所有宫女太监都查个遍。”陈若华气急,声音高昂尖锐,“膳房那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的,膳食做好后必须由小太监试毒后才能送进永延殿!现在膳房的人全都好好地,卫子夫却呕吐不止,要我说就是伺候的人里头有人不安分。尤其是那个絮儿,本也不是宫里的人!”
“好了,”刘嫖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矮榻上,仔细打量她道:“刚刚碎片溅的高,我看看你有没有被划伤。”
陈若华喘了好几口气才堪堪平复下来,“母亲不生气吗?”
“气,如何不气?”刘嫖眉头拧的都能淬出火星子来,但说出的话却格外沉稳,“我当年脾气也同你一样,但这么些年过去,我却也渐渐明白,火气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你有那个时间发火,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卫子夫才出事不多时,太后就赶到了,哪有这样凑巧的事!好啊,为了扳倒我都能朝自己的孙辈下手了,我也不想再由着她了。”陈若华冷笑一声,“往日我念在她是长辈的份上多有退让,但她现在敢这般做,就别怪我不给她脸面。”
“你想如何?”刘嫖提醒她道:“毕竟是陛下的母亲,你别太过分了,叫陛下难做。”
陈若华想到今日刘彻在永延殿的态度深吸一口气,眼眸散发着冷意,“先前太后不是提拔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