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个之前给刘嫖过来量体裁衣的织室管事何太监偷偷的过来跟赵孔明说了几句话,他才知道这宫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些幺蛾子。
何太监哭丧着脸,生怕这事会算在织室脑袋上,低声下气的朝赵孔明哀求道:“好老弟,这事跟织室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我也是才得了风声,就立马跑过来告诉你了。”
赵孔明本还怀疑是织室那边的人传的,但看着何太监皱巴巴的脸也觉得不像装的。可是从哪里传的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把这事跟刘嫖讲。
“可不是有鼻子有眼的。”刘嫖吐出一口闷气。
这流言可谓是五花八门了。什么公主住进东配殿,先是嫌配殿太小了,又是觉得摆设不行,发了一通脾气。还有说她看中了给陛下做裘衣的毛皮,又是哭又是闹的,还说陛下身边的小黄门去织室传口信的时候一脸的哭丧,一看就是被公主跋扈的样子吓的。
零零散散一堆的传闻,桩桩件件是都刘嫖骄纵无比飞扬跋扈。
更有甚者说陛下没有封她做长公主也是这个原因,还有人说她一点都不受宠,亲兄弟都封了,偏偏把她落下了。
说实话,要是不刘嫖就是当事人,听了这些保不齐刘嫖自己就信了。真真假假的事掺和着,这些个分析听着竟然还挺有道理!
“公主,依奴婢看,会不会是有人嫉妒您才散了这些东西!”秀纱轻声说道。这话明里暗里都指向了刘姝。
“不可能。”刘嫖斩钉截铁的说。
主要这事出来的太蹊跷。抹黑刘嫖岂不是在说刘恒和窦漪房教女无方?刘姝向来谨小慎微,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真要论起来,归根结底的原因还是刘嫖没有被封为长公主!
但谁又能知道刘恒是怎么想的呢?
若是寻常人家,理直气壮的去问也没什么。可坏就坏在她们是寻常人家吗?这里头稍微露出来一丁点的东西都要格外考量。
这上头坐着的是一朝天子,不再是她的父亲。
天子之言怎么会有错漏?刘嫖根本不好去问!
“这样的风声实在于您有碍,不如将此事告知皇后,请她做主。”秀纱沉吟了片刻后提醒她道。
刘嫖也没有好法子,除了这样做还能如何。
椒房殿内,窦漪房也在大发雷霆。如今旨意虽下,但立后大典还要到三月举行。在这个时候竟然传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有人往她的脸上抹黑。
刘嫖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一行太监宫女小心翼翼从椒房殿内退了出来。
“母后。”刘嫖行礼说道。
窦漪房稍微收敛了些脾气,她的女儿她心里清楚,断不会如流言传的那样不堪。
“这宫里一团糟粕,在等上半个月,我定要将上上下下都换了。”
刘嫖垂眸道:“母后也听说了这些传言吗?”
窦漪房长叹一口气,“吵嚷的满宫都是了。我刚刚吩咐下去,若是有人再敢议论就将他们全部抓去掖庭诏狱。”
刘嫖闻言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母后,我不明白。”刘嫖疑问的看着窦漪房,“这个时候谁敢传出这样的风言风语呢?”
窦漪房也不确定。她即怀疑是曾经吕家留下的余孽、也怀疑是宫中有其他刘氏子弟的探子。
主要是前几天刘恒来她宫里给她透露了几句话,说的就是刘嫖的婚事。论起来朝中多是年龄适中的权贵之子,比如右丞相周勃家的长子,再比如太尉灌婴家的长孙。
所以说谁最不愿意看到天子长女、太子之姐与权臣之子联姻呢?!这里头人可多了去了。
“为着封后大典,宫中多有忙碌。你最近先不要在外露面,避避风头。”窦漪房慈爱的对刘嫖说道。
从窦漪房那回来以后,刘嫖就感觉这宫里的风向稍微散了。
三月三日,午时,厚重的号角声吹起,封后大典正是开始了。
后宫中尹夫人和程美人有恙不能出席,其他两位妃嫔位份不够,因此刘嫖和刘姝两个人领着一队后宫众人站在前头。
两人带着人跟随仪官来到未央宫宣室殿正殿坐定,对面一列坐着的则是朝中大臣的妻子。
宣室殿乃未央宫正殿,是皇帝上朝同官员处理国事之地,若有皇后、太子、公主册封也在此举行仪式。
随着仪官唱贺,皇帝和皇后的依仗从远处缓缓走来。
帝后一体,二人于郊外祭祀完天地,与太庙中告知过祖宗后便来此接受朝廷百官以及内外命妇的祝贺。
随着两人携手踏着一个个台阶慢慢从殿外走进来,殿中所有人全都俯身跪拜行礼,高贺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刘嫖听着郎官宣读册封皇后的旨意,奉上皇后印章等物,不由的心中激荡。她们母女在代国时的日子一一在脑海中浮现。
如今也该开辟新的篇章了。
果然自窦漪房正式册立为皇后以后,这宫里的风气顿时肃清了许多。当然也是为着窦漪房开始清理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