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说着站起身来往屋外走了两步,“秀纱,把安德山叫过来,我有事吩咐。”
过了一会后,安德山垂着手走了进来。
刘嫖把他叫过来轻声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拿着公主府的牌子,快些过去。进了宫后谁也不要知会,借着请安的功夫把事情跟母后讲明白。”
安德山跪在地上屏气凝神的听着,“诺,奴才一定把事情给公主办妥。”
刘嫖此时还不放心,所以厉声叮嘱他道:“此事隐秘,绝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安德山重重的磕了个响头道:“奴才明白!”
“这事若是办的好,回来我定会重重赏你。”刘嫖舒了一口气道:“去吧。”
待安德山出去后,刘嫖才有所松懈,重新坐回了坐席上。
“既然安排好了,公主也莫要担忧了。”陈午在一旁说道,“今日起的早且不说,到现在还没有用早膳。公主吃些东西不妨再休息一会。”
刘嫖嗯了一声,拿起面前盘子中的一块米糕咬了一口,然后端起粥碗用勺子搅了两下。
“算了,我没胃口。”她这般说着又将手中的碗放下。
陈午抚上她的脸庞,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片刻后他叹息着端起碗来给她喂粥,边喂边说:“公主就这点不好,非要等事情落到实处才肯安心。”
刘嫖喝了几口实在不想喝了,摆摆头道算了,“人都说性情是天生的,我自己也没法子控制。”
陈午将她拉起来,握着她的手将她领到里间床榻边上,“明明看起来困顿的不行,你就不要强撑了。”
刘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陈午眼疾手快的将手掌覆在她的嘴唇上。
“好了,安德山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公主就先歇息一阵吧。”陈午说着将她搬到床上,还贴心的将帷幔放了下来,“园子里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好了。”
“乖。”陈午并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径直给她做出了选择。
刘嫖其实也感觉自己很累。这种累不只是身体上的累,还有精神上的疲惫。但是因为出的事情太大而她又没有得到能解决的办法,所以纵使很疲倦,脑海的那根神经却还是强撑着紧绷着。
只是在陈午三番两次的安抚下,她的眼皮就有些沉了。
“你可以吗?”她不放心的问。
“园子里还能有什么事呢?无非是梁王那,还有孩子那边的事情罢了。”陈午说道,“放心吧。”
“那等安德山回来了叫他来见我。”刘嫖叮嘱他道。
“好。”陈午轻声说着拿薄被给她盖上。
刘嫖安心的闭上了眼。
屋外,陈午叫伺候的下人都离的远一些,他将秀纱叫过来说道:“梁王那边找几个口紧的人去伺候,另外最近给园子里的人紧紧弦,听见什么看见什么全都不许声张,否则灌了哑药发卖出去。”
秀纱屈膝行礼道:“是。”
接着陈午把行良叫到跟前吩咐:“县主和公子那边的你去说,叫他们近来不要去西边。对大公主和四皇子那也知会一声,就说那边有工人在修建别馆,不许任何人靠近。”
待这两个人下去后,陈午不由得看向西边别馆的方向,他的神色顿时就难看起来。说实话,对于梁王这种鲁莽又骄横的人他是有些看不惯的。尤其是每次他闯了祸都叫刘嫖奔走。之前为着他的事情刘嫖还生了病喝了许久下火的药。
但谁叫梁王是刘嫖的弟弟呢!他就是想劝刘嫖不要管这些事都没办法开口。
这般想着,陈午气馁的摇了摇头。
午时,安德山终于回来了。
刘嫖知道后猛然从床榻上翻身坐了起来。
这一上午,她其实这睡得并不踏实,零星记得自己稀稀散散的做了好几个梦。现在虽然记不清梦的内容,但总觉得有些不好的意头在里面。
“太后怎么说?”她快步走到堂前急声询问道。
“太后得知梁王在公主这松了一口气,”安德山小心回答:“太后说,要公主在梁王车驾进京的第二日带梁王上早朝。”
“太后是这么说的吗?你确定没听差?”刘嫖不甚明白窦漪房的意图。刘武根本没在梁王入京的车架上啊,他是兵分的两路,车架上空空如也,自己则是偷跑倒她这边来的。车马入京当日梁王不露面的话,那不是露馅了吗?
“不是车架入京当日,而是第二天?”
安德山“额”了半天郑重的回答:“奴才确实没听差,太后的确是这般说的。”
“太后还说什么了?”刘嫖接着问他。
安德山干巴巴的抽动了下嘴角,头低的更深了些,“太后问园子里有没有,那个,荆条。还说要刺锋利的那种。”
荆条?
虽然不知道窦漪房为什么要梁王车架第二日的时候带刘武入朝,但是听见荆条两个字,她突然就明白要怎么做了。
负荆请罪啊!还一定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做,才能堵的住天下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