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出她已然无波无澜的外表下,曾经波涛汹涌的心。
周琎终于说到今天,甚至能?一比一地复述赵素英的原话。
陈曙天第一个跳起来,说要帮她“找回场子”,不知道他从哪学来的古惑仔发言。官倩倩还在帮她的腿上药,不方便有?太?多动作,却也跟着一起破口大骂。
陆靖文倒是一如既往,冷着脸看她的腿,不知道是因为?她腿上那?一大片青青紫紫和破皮伤口皱眉,还是因为?赵素英说的那?些话。
周琎看着自?己的朋友们,突然发现,原来此时此刻之?前,她是孤独的。只是因为?没有?尝过真正意义上的陪伴,也就不知道那?叫孤独,直到现在。
她笑了一下:“不过没事,我已经打?回来了。”
她自?信地秀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看到这些了吗?她伤得可比我厉害。”
陆靖文看着她身上,淤青的淤青,破皮的破皮,流血的流血。想?要抬手在她额头上重?重?点?一下,又看到那?一道依稀愈合了一些的血痕,动作不自?觉变成?从官倩倩手里接过碘伏,轻轻涂抹过她额头的伤口,在她的叫疼声中开口:“等?你可以毫发无损的时候再炫耀吧。”
伤成?这样了还笑。
官倩倩看着空荡荡的左手:“……”
她忍!
周琎微笑,点?头,糊弄,继续往下说起来,直到说完她的惊天一踢。
不知道是不是男性在这事上有?通感,周琎分明只是文字描述,连动作示范都没有?,却清楚看见陈曙天的表情也跟着扭曲一瞬,好像被踢的是他一样。
陆靖文虽然没有?这种夸张反应,却也流露出一种熟悉的不赞同来。
周琎心想?,他俩要是说一些不中听的话,她是会生气?的。毕竟他们现在都是她的朋友,对朋友,在轻易抛弃之?前,是可以先选择生气?的。
结果陈曙天一心沉浸幻痛难以自?拔,陆靖文想?说的也只是:“你这样激怒他很危险,他名义上还是你爸爸,也知道你们住在哪,他随时可以找到你,这不是你逃了一次就能?解决的。”
官倩倩和陈曙天担忧地看向她。
周琎松了一口气?。
他们都理解她,宽容她,甚至支持她。没有?人指着她的鼻子讲“他怎么说也是你爸爸”“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女孩子家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你以后是要去当流氓吗”。
没有?这些指责真是太?好了。
她说:“你们不用担心。他在好地方上班,讲风评。他穿鞋,我光脚,他是玉,我是石。真闹起来,他怕我,我不怕他。”
周琎话锋一转:“不过……我现在确实碰到一个问题。我妈过年刚给我买的手机落在他家了,你们觉得我还有?办法要回来吗?”
官倩倩和陈曙天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在周琎把周建业家闹得那?样人仰马翻又跑出来后,能?怎样取回自?己落下的东西。
陆靖文想?了想?,道:“可以试一试。”
珍玉
陆靖文能想到, 而周琎没想到的方法?,是报警。周琎不得不承认,在?“光明正大解决问题”这条路上, 她实?在?没有什么经验,因为她从来没有依靠过这些正规机构, 就像不愿依靠医院一样。
但他?们都?陪着她,她或许可以试一试。
四个人在?春节的晚上乌泱泱地挤进附近派出所的小门, 把值班的警察吓一跳,听完报案内容后才松一口气。
周琎没打?算说谎,以让形势更偏向自己, 只是记着陆靖文的建议, 尽量不流露太多感情色彩,省得?过于激愤反而让人觉得失于客观。只不过在提到周建业时, 没详述如何?攻击他?的“弱点”,只说为了不被他?打?,踢了他一脚就跑了。
周琎担心“先扬后抑”,在?给值班民警看完比较显眼的伤后, 还特地强调:“我没吃亏, 我都?打?回去了。”
饶是如此?, 年轻小民警心里也有计较, 什么样的大人会跟小孩子讲这种话?还打?得?难舍难分?。
那种顽劣不堪、逼得?大人拿皮带抽的少年不是没有,但眼前这个, 看着不太?像。读书时大都?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小姑娘要是混社会惹事的,也不至于自己连同一群朋友看起来都?是正经读书的学生。
要真是这样, 他?们也不用报警,拿着玻璃酒瓶去敲她爸的门就是。
小民警有了初步判断以后, 再打?电话给周建业时就有心理准备了。电话那头是个女?人,也不认真听他?说的话,先把他?当成骗子,骂到狗血淋头,最后更是直接拔了电话线,他?再打?过去都?是忙音。
小民警看向周琎:“家里只有这个电话号码吗?你爸爸有没有手机?”
周琎强调道:“他?们家固话只有这个号码,手机的话我不是很清楚,我跟他?其?实?不熟。”
小民警看看外面?天气,一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