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满足感。
周琎来到成为杂物摆放处的镜子前。
衣服的质感有些廉价,样子却出乎意料的好看。过于瘦削的身形被衬衫宽松的袖子遮住,背带裙利落的线条和她直挺挺的背脊相称。
她站在那里,脸庞并不白皙,但肤色均匀,双目有神,也有一种别样的好看。
周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心翼翼地、怀着些羞耻地,转了个圈。镜子里的她生涩地笑,越来越自然,好像许多年前那个衣食无忧的自己一样。
裙摆飞扬又落下。
周琎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洗涤晾晒过,透着一种暖洋洋的感觉,让她久违地感到放松。
周琎站在舞台正中央,被镁光灯照得发汗,看着底下一片评委和各种镜头时,心里一片平静。也不知道是久经练习的功劳,还是妈妈站在身后的感觉在给她安全感。
当她露出笑容,声音里洋溢出欢快雀跃时,竟然不再全然作假。
总有那么一丝是真。
理想
高一生的课程压力不像高二高三那么大,老师们偶尔也会在自习课上放点与学习关系不那么紧密的东西来帮大家放松,今天要放的就是市里演讲比赛的直播,班里的气氛一下轻松许多。
陆靖文看起来对此毫无兴趣,埋头写着作业,和周围盯着屏幕的同学们格格不入。陈曙天倒是看得很认真。
比赛刚开始一会儿,班主任接了个电话,就让班长坐到讲台上镇场子,自个出去了。
没一会儿,容舒从后门溜进来,从教室角落搬把椅子,喊陆靖文和陈曙天给她挪位置,一屁股坐在了两人中间。
陆靖文头都没抬,权当无事发生。陈曙天撞了撞她肩膀:“你怎么跑过来了?老张不管的吗?”
“老张开会去了,我们班没老师,”容舒先回答了后面那个问题,顿了顿,才接着回答前面那个:“想看这个比赛,但又不想一个人看,就过来了呗。”
陈曙天无语:“一个班四五十号人呢,哪来的一个人看啊?”
“嘁,”容舒道:“你不懂。”
陈曙天翻白眼,顺带把陆靖文一起骂进去:“我是不懂,我看你们俩脑袋都不太正常。”
他说这话,主要还是想到了周琎。
诚然,他和周琎一点都不熟悉,除了第一次制止那个不良少女和她打架,充其量也就是路上撞见过几次,混了个眼熟。但他拿这个女生调侃过陆靖文许多次,在他心里也算有些朋友情谊。
陆靖文在数竞小组里的针对让陈曙天既看不过眼又摸不着头脑。
如果陆靖文讨厌周琎,那么在他发问时,为何连一点缘由都不愿透露?周琎要是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他肯定跟陆靖文一个战线啊。
更何况他见过陆靖文真心讨厌一个人的眼神,比如那些无所事事、恃强凌弱的混混,陆靖文看他们就像看一团没有生命的垃圾一样,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如果这种区别对待和故意针对不是讨厌,那只能往另一头靠了。
陆靖文是小学生吗?
陈曙天对他越喜欢越欺负的行为颇为腹诽,心里还有些将信将疑,所以嘴上到底没像从前那样调侃什么,打算看看再说。
比赛很快轮到他们学校的选手王俪,班里讨论的声音一下小了许多。虽然在今天之前许多人都不关心这个比赛,也不认识参赛的两个同学,但在这一刻,也不知道是因为集体荣誉感还是什么,大家的想法都出奇一致——希望她们能够有个好的表现,一举拿下名次。
王俪表现得很出彩,得分是目前出场选手里第二高的,和第一名只差了零点三分,既让人觉得可惜,又让人敬佩她的表现。当然,大家心里还有点小小的、不切实际的期望,不知道学校的另一个选手有没有希望拿下第一呢?
陈曙天“嘿”了一声:“周琎要出来了。”
陆靖文的笔顿都没顿,容舒则看向了他。
这可不是陈曙天想要的反应,他郁闷地撇了撇嘴,决定不管陆靖文,自己专心看。
“各位评委老师、各位观众,大家下午好!”
托陈曙天的福,陆靖文没能在第一时间屏蔽这声音。他手里的笔不停,但因为心思飞远已经在胡乱画圈圈,幸好陈曙天被容舒隔开,没能看到。
这样激情洋溢的声音放在周琎身上,实在是虚假得令人受不了。陆靖文想要视若无睹,想要听而不闻,试图正常地写作业,于是不能腾出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捂住自己的耳朵。
他用意志强迫自己沉入数字的世界,耳朵却将那刺耳声音一字不落地全听了进去。
“……为什么演讲主题会选择“理想”呢?我对着这个词想了很久,终于发现,这是人人都能拥有,人人都能讨论的东西。它像一轮明月,高悬夜空,穿过岁月的长河,温柔地照在由古至今每一个人身上,告诉我们,理想不会抛弃任何人。”
老生常谈,盲目抒情。
还没听到后面,陆靖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