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储真甚至忘记了呼吸。
而下一刻，师映阳就垂下了眼，她的手按着储真，微微侧头，吻就落在了储真的手心里。
原本微亮的手也跟着发出烫意来，储真下意识的想要抽走手，但是师映阳却按住了她的。对方闭着眼睛，神情虔诚，亲吻着自己的掌心。
储真身子微微颤抖着，她觉得自己的心臟里都仿佛炸开了烟花一般，自己的整个人都不属于自己了，背叛了自己，想要朝师映阳靠拢过去。
妈妈，她真的好会啊。
储真心道，她怕真的是完了。
两个人的时光过去得总是快速，等到储真彻底回过神时，已经是月上树梢了。然后储真也发现，嗯，自己已经出窍期了。
储真：“……”
升级太快，让她没有一点点防备，甚至还没有真实感。
师映阳一手将她搂住，灵气从两人相贴的手掌处往里探，让她去学着感知出窍期的灵气运行方式。储真整个人感觉都暖洋洋的，一点也不想动弹。但她也知晓，自己的修为提升，无论是哪一方面，都是有用的。
哪怕本质是个咸鱼，储真还是打起了精神。
“修为提升还是慢了些……”
储真听到了师映阳的声音，她急忙道：“我不喝血啊！我又不是食人族。”
师映阳便笑了一声：“吃肉也可以，会提升得更快一点。”
储真闻言，顿觉难受，她抽回手，手指捏住师映阳的皮，但到底没舍得使劲，只是捏了捏，说道：“不要说这种废话啊！我不会吃的。”
师映阳抚过储真的头髮，没有说话。储真向来是个碎碎念的人族，她听见储真担忧的声音：“人族知道么？”
“不知道……不过，我猜，他们也快要知道了。”
储真就不说话了，人当然是不可以吃的人，吃魔也不行。但是在利益的驱使下，那就什么都说不准了。因为在自然界里，人类这种种族就是唯一一个不因生存原因就会发起战争的种族啊。
储真虽然天真，却并非什么都不懂，她转身抱住了师映阳：“那怎么办啊？”
师映阳抚了抚储真的头髮：“魔族不会把自己的身体留给敌人的。就算是战争，我们宁可粉身碎骨……”
然后环住自己的手就陡然收紧了。储真埋头在师映阳的怀中：“不许那么说。”
可是就算是不说，但事实就是事实。而事实总是残忍又冷酷的，储真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弱小了，她无法做到很多事情，若是她足够强大……
但师映阳不强大吗？魔族又不强大吗？怀璧其罪，若是人族发现了魔族的秘密，储真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不需要想那么多。现在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呢。”师映阳说道，“我们的首要目的其实还是先要救我的师尊。”
“你的师尊？”储真好奇的问道，她又哦了一声，“就是那个第一个弃暗投明的魔尊？”
师映阳笑起来：“不错。他当时与当年的雅淳尊者拚斗多年，两人互为敌人，却又彼此惺惺相惜。后来有一次雅淳尊者重伤，我师尊为了救她……”
“啊，你师尊喂了他的血肉。”
师映阳点了点头：“雅淳尊者因此修为提升，成为修真界的第一人，同时也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和疑惑。魔界有至宝可提升修为一事，便传遍了人界之中。”
“不过雅淳尊者当初还是人界第一人，她心思纯正，受了我师尊的大恩，便力主两族修好。也就是那时，人魔协议重新签订，灵谷建立，诸万书院的人，剑山的人，绝山的人，都应召来魔界，想办法看能否缓解魔界灵气流失的事。”
储真安静的听着，她本身虽然最后并没有走上科研的道路，但当初她的导师既然认可她，其实也同样认可的是她的人品和心性。她自己原本就是更喜欢这种大家共同朝着一个纯粹的目的往前进的人，听闻之后忍不住心生向往：“那想必是一个极好的时代。”
师映阳回想过往，也同样点了点头：“是啊。”
两人沉默许久，皆是没有再说话。师映阳没有说接下来的事，但储真想来，恐怕也并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她安心的待了一会儿，顺着师映阳指导的灵气流转，转过了几个大周天，觉得身体开始习惯这样的修为后，才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说出去么？”
师映阳笑了笑：“我族之秘，若你说了，那我便杀了你谢罪，再自刎，去九泉寻你。”
储真：“……”
怎么说呢，不愧是你吧。
储真叹了口气，师映阳这样说话，她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可是反过来想想师映阳的立场。她因为认可自己，缔结婚约也好，为自己提升修为也好。若是自己辜负她，那站在师映阳的角度，怕也很难原谅她，也很难原谅自己吧。
“这次一别，我们怕是要离别很长时间了。师尊下落有了，但人族的暗手也同样蠢蠢欲动……他们甚至还挑唆了族内内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