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师映阳的关系。虽然当初她们从极乐城中救下的人发了天道誓言。但祁月分明已经疯魔了,而她的下属们也难保不会将消息传出去。
若是拖得久,消息传开,难保旁人不会起什么心思。必须要一场震撼人心的胜利,以及拿出足以让所有人都忌惮的实力,这才能让所有人都收起自己的想法。
储真忧心忡忡,她其实连夜抓着研究院的人开了好几日的会了,就打算给师映阳製造一件刀枪不入的法衣,最好是如同乌龟壳一样,谁也破不开。
以前她觉得师映阳修为高深,而且她们两个也很少直接上战场。但如今她后悔了,师映阳这样层次的人,没遇到敌手就算了,遇到了那就很难有谁能帮忙,只能靠师映阳自己去撑着。
她以前却事事都依赖师映阳,隻觉得对方坚不可摧,明明她已经想到了……甚至开出了玩笑话,却迟迟没有举动。
储真越想越是自责,师映阳默默地握紧了储真的手,又看了一眼崔泠。
崔泠有些无奈,但这是女儿的请求,她还是出来转移了话题:“我们的人一直在极乐城外守着,战了好几日了,也不知结果如何。”
储真这才想到这里还有个人担忧自己的道侣呢,比她还要惨一点。
储真急忙收拾心情:“莫要担忧……”
她说到,又一顿,而今说什么似乎都有些苍白无力,她帮不了。
“我让师姐去了。”师映阳道,“应当不会有事。”
如今仙盟和点星阁战成了一团,把邢望舒从战场调离……
储真没有多想,这时,师映阳陡然抬头,看着前方:“来了。”
储真随之转过头去,她看见天边一道白光如流星飒沓,瞬息而至,正是邢望舒。邢望舒的肩头挂着一个人,满身是血。
那人抬起头,看向了师映阳,露出一个笑容:“闺女,我,我帅不帅?”
这一身衣裳都成了血衣,脸色也苍白得可怕,血液沾染头髮,让头髮看上去也乱糟糟的,身边的灵剑黯淡无光,显然是她透支用了什么大招。
师映阳沉默着,许久方才憋出了一句。
“帅。”
作者有话说:
师映阳(严肃):帅,但是废。
穆寻:我没听到后面,反正帅就是了!
神功
极乐城中一片荒芜, 细弱的呼救声从脚下的瓦砾传来。远处的那些要紧的建筑们在防御法阵的庇护下勉强维系着几分颜面,内里的人探出头来,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惊惶, 仿佛她是一个什么面目可憎的怪物一般。
“殿下!殿下!!”
属于宦官的尖细的呼唤声远远传来。祁月涣散的双瞳逐渐凝聚神智, 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远处的人影还得很快,他行动犹如鬼魅一般,消无声息, 又迅疾无比, 很快就来到祁月的身边。王喜小心翼翼地看着祁月,声音轻柔如同女性:“殿下,你无事……”他话音一顿,祁月身上扑洒着大片血迹,几乎将她半个身子都染红。
王喜的双手颤抖起来,他向前伸了伸,又顿住。
祁月擦了擦嘴角:“本座无事, 这些血……大部分都不是我的。”
王喜肉眼可见地松动了口气, 他迈着碎步, 走到了祁月的身边,看了她一眼, 又道:“那元贵人……?”
“她自然不会死, 不过她做了错事。本座也惩戒了她。”祁月说着,眼睛眯了起来,“若不是后来又来了一隻老鼠……”
她的面色瞬间扭曲起来, 宛若一个怪物。只是王喜浑然不觉的模样,他轻柔地劝慰, 如同此前上千年中的每一次那般:“元贵人交友广泛, 她人心善, 总是有不少友人在她身边带坏她。”
祁月并不觉得王喜的劝解有什么不对,她只是点头:“你说的对。你说的对……”
她喃喃地说道,看着这一城的废墟,忽然道:“王喜,你看,这像不像当初的京城。”
王喜也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个时候的记忆已经十分久远了,可是王喜一闭上眼睛,那时候的情景依然会在一瞬间就浮现出来,依然那样的鲜明。他的殿下,花了那么多的时间,从一个不受注目的冷宫皇女,一步步走向那个至尊之位。可是就在那一日,一切也都毁在了同一个剑修的手中。
他的殿下,穿着一身朱红的朝服,站在皇宫的台阶上,看着即将成为她治下的皇城节节崩坏,看着元氏一族维系的龙气在那剑修的剑下崩塌损坏。
元氏一族尚火德,朝服为明亮的红,她站在那处,王喜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剑风烈烈,吹起她的衣服和乌发,像是一隻还未张翼就折腰的凤凰。
他的殿下,从此也只能是殿下,永远都成不了陛下。
那时候的她,和如今的她似乎微妙地重迭在了一起。王喜的手重新颤抖起来,他低头,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祁月转头:“你为何要后退。”
王喜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