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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过,继续朝里面走去。

已经无所谓了,谁死谁活都无所谓了,最坏的事都已经发生了,都无所谓了

他眼前一片赤红,只知道抬脚往前走,一直到在屋内最里面一张铁床下,看到一个缩着一团的白色的身影。

“苏合苏合!”

晏辞箭步冲过去,那床下的身影缩成一团,赤着双脚,白衣上点点猩红,正无助地抱着自己的手,浑身发抖。

听到晏辞的喊声后,猛然发出一声凄厉地惨叫,□□的双脚踢蹬着不住将身子往墙脚缩。

“是我,苏合,是我!”

晏辞飞快地拿起一边散落的帷幔将他紧紧裹住将他拉出来,哥儿发凉颤抖的躯体在他怀中瑟瑟发抖,苏合紧紧抱着自己被裹成一团的右手,鲜红色不断从白色纱布下往外溢出。

他漂亮的双眼此刻一片空洞,一直到晏辞连唤几遍他的名字,他才讷讷地抬起头,呢喃道:“晏公子,我的手我的手”

他本来完美无瑕的手上赫然出现一个残忍的断缺,他求助般看着晏辞,毫无血色的唇颤抖着:“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弹琴了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弹琴了”

他发出一声抽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顺着脸庞滑落。

晏辞将他抱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安慰着他:“没事,没事,我先带你们离开,我们出去以后就去找郎中,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他浑身酸痛,然而强忍着内心的悲怆,丝毫不敢在屋内停留,只想立马将他们两个带出去。

屋外秦子观还躺在地上,此时他的眸间已然涣散,彻底失去意识,只有鼻子里微弱的,只进不出的呼吸告诉晏辞,他还活着,不过也活不了多久了。

苏合见状呜咽着想扑过去看他,却被晏辞拦住,他真的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或是做出任何耗费力气的事情:“你别动,你先别动,你在这等着我好吗?”

他强忍着痛楚将门外的两匹马牵过来,先是用厚实的帷幔将苏合严严实实盖住放到一批马上,然后又看向地上的秦子观。

没有办法

晏辞绝望地想,他没有办法带他离开,只要稍微挪动,他的伤口会立刻裂开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他绕着屋子转了一圈,什么车都没有,最后只能将屋里的铁床拉了出来,用缰绳拴在马后,将他放在上面。

恍惚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临走前他忽然想到,是不是应该将身后的屋子彻底烧掉,否则被人发现满屋子尸体,秦子观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他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却又想到,秦子观他可能根本走不到山脚就活不成了。

一股哀恸从他心底升起,他不敢再往下想,只是用力扯着缰绳,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泥地里,试图将马拉下山去。

“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低声喃喃着,不知是在安慰自己继续拉着他们往下走,还是在试图在绝望中给自己一丝希望。

当他走到山下时,一双鞋都已经被鲜血浸透。

他浑身已经被雨水和汗水浸湿,然而好不容易下了山,他望着周围却是愣住了。

他这才想起来,这里是偏僻的胥州郊区,一个人骑马到胥州城都要半个时辰,而且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连农庄都没有,上哪去找郎中?

一股从心底窜起的绝望几乎直接击溃他。

晏辞艰难地弯腰大口喘息着,心里一个念头却越发清晰起来:他谁都救不了,过了今晚,一切都完了。

晏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绝望过,他从来没有这般看着自己朋友的生命一点点消散,而自己无能为力的经历。

怎么办?谁能告诉他怎么办?

他抹去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东西,咬着牙继续拉着马匹朝来时的方向走去,然而前面一片漆黑,没有烛火,他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连路在哪里都看不见。

晏辞茫然地盯着漆黑的旷野,只知道自己多浪费一刻,秦子观就离死亡更近一分。

他此刻只能继续往前走,去找,去找光

光?

晏辞睁大眼睛,不知是不是自己绝望中产生了幻觉。

眼前那片漆黑的旷野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点光亮,刚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那团光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惊喜在晏辞心底蔓延开来:

前面有人!

他不顾一切朝着光亮的方向大声疾呼,不管是谁都可以,快来救救他们,快来救救他们!

那团光亮仿佛听到他的求救,在原地停留了一下,然而竟然真的朝这个方向来了。

晏辞跌跌撞撞地冲上前,等到那团火光离近了,他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一个体型硕大的青牛在风雨笼罩的山间小路上慢悠悠地走着,牛的脖子上系着一个半个拳头大小的青铜铃铛。

青牛每走一步,铃铛便发出一声脆响,空灵的声音在这寂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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