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不以为意:“可我觉得坐着就很好啊,妈妈老是让我站起来走走,我就不喜欢。”
见惯了暗潮涌动的心思,像小女孩这样一看就透的天真还真是少见。
时今澜就这样瞧着这孩子的言行,蓦地想起一个人,想着大概她孩子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不由得伸出手去,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当你有必须要用腿走才能到达的地方,就不那么喜欢坐着了。”
小女孩听着若有所思。
她看看不远处的池浅,又看看跟前的时今澜,语气像是挖到了什么宝藏:“所以姐姐一定很喜欢很喜欢那个姐姐,想要跟她站在一起,才这么努力的站起来的,是不是?!”
那未经世事的眼睛亮闪闪,比日光晃眼。
时今澜的耳边好像听到了“砰”的一声枪响,那声音干脆利落的,猛地击中她的心口。
喜欢。
这是喜欢吗?
海的另一边忽而乍起一阵长风, 静水被风吹皱。
水面波光粼粼,就如同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瞳子。
时今澜被眼前殷切干净的视线一下灼到,神色恍惚。
心口那颗总会无端收缩膨胀的小球慢悠悠浮现出来, 好似被小女孩口中那个词所吸引。
“喜欢。”
到底什么是喜欢?
为什么这孩子要说自己站起来的原因是因为喜欢池浅?
她的腿当时早就恢復到了可以站起来的程度, 只是迟迟没能实现罢了。
人来人往的影子穿过光路, 时今澜的视线忽明忽暗。
她现在已经有些忘记了自己当时站起来的痛苦, 隻记得心里横着一个念头, 一个很简单的念头——她要池浅活着。
她只是不能失去她而已。
难道这就是喜欢吗?
时今澜拧了下眉, 目光极其复杂的落在自己手中的拐杖上。
那浓黑深邃的瞳子里罕见的出现了困惑与不解, 这些年时今澜不是没有碰到过追求她的人,男女都有, 家世从高到低能排好一阵子。
可她一个也没接受, 更未曾被其影响。
她面无表情, 起手就将自己跟那些追求者们划开了一道银河, 无论产生怎样无法避免的接触,她都不会动一丝心。
按理说,她对池浅应该也是这样才对。
她只是利用这个笨蛋在这里养伤。
腿好了她就走了, 要是心情不错,就也带着她一起走。
只是想带她走而已。
这也是喜欢吗?
渺不可见的尘埃在日光里浮动,施施然飘下一阵花朵香气。
时今澜下意识的轻抿了下嘴唇,漏夜微凉,而她唇瓣温热, 潮湿的气息还残留在上面。
那是池浅印在她唇上的吻。
这人似乎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硬怼上来,吐息紧张的颤颤巍巍。
有一瞬间时今澜还以为是储备粮扑到了自己怀里, 那种温润的湿热感就像是那隻兔子。
或者应该说那隻兔子像这个人。
只是不管怎么说,时今澜的心臟都被这隻兔子撞了进去。
她心臟的跳动好似储备粮在笼子造反, 一下一下的蹬着她的胸腔,失衡到快要脱轨,好似室上速发作。
如果说当池浅主动过来吻她,时今澜的不作为还可以用她没反应过来掩盖。
那么之后她又为什么要扣住池浅的腰,揽着她,抬头起来,继续跟她接吻。
接吻好似一场热带雨林的暴雨,温热潮湿,充满了蒸腾的雾气。
池浅没做到的,时今澜做到了,她撬开了她的牙齿,同她交融。
衝动?
还是荷尔蒙的作用?
时今澜不认为自己是这么放纵自己欲望的人。
可她昨天真的因为池浅失了控。
为什么偏偏是池浅。
难道喜欢也会传染吗?
喜欢会不会传染池浅不知道,但暧昧一定会被人看出来。
周婶拿着果果的小天才手表,笑盈盈的看着池浅:“浅浅,你跟沈小姐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在一旁欣赏照片的池浅兀的一愣。
她根本就没想到周婶仅凭这一张照片就能看出什么来,脸上诧异毫无掩饰。
周婶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她拍了拍池浅的肩膀,做出一副很懂的表情,跟她主动表示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你爷爷的,跟我说说,你们是不是有情况啊?”
不是,爷爷不同意这件事周婶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池浅心里的疑问一个连着一个,成为了挂在周婶胸前的奖章。
她根本没想到周婶会这么敏锐,诧异中还抽出一秒用来感叹:不愧是位于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