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出了我的级别吧,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我的目标不是你们,你带着身后的人离开,我饶你一条命。”
他的视线朝十七身后扫去,眼里划过一丝贪餍。
十七身后,散修们颤抖了一瞬,纷纷四散逃离。十七没回头,大吼一声,“按秩序撤离,带着伤员,不要往前门去!”
魔相唇角的笑意消失了,“你做了愚蠢的选择,你会后悔的。”
十七抑制住心底的颤意,笑了出来,“呵,我现在就后悔了,后悔死了。今天出门前,居然只吃了一碗饭。早知道会遇上你,我就多吃几碗了。”
他咽了咽喉咙,笑得更扭曲了,“还是算了,我怕吃多了,看到你的脸,全都吐出来了。在战场上呕吐这种事,要是穿出去,岂不是毁了我的一世英名。”
“我虽然长得不帅,死还是要死得帅气,死得壮烈。”
“哎呀。”他摸了摸脑门,脸上突然有些发烫,心里头难为情起来,“要是后世的徒子徒孙们从历史书上知道了我的事迹,爱上我了,哭着闹着要给我殉葬怎么办?”
魔相脸色一沉,面上露出几分嫌弃,“多话。”他右手一甩,指尖登时延伸出一条黑色的鞭子,鞭子上翻滚着浓重的魔气。
“莫非你想靠这个拖延时间,天真。”
魔相大手一甩,鞭子朝十七抽去。十七挥出刀,勉强挡住了这一鞭,他身旁却有好几个师弟没能挡住,被打了出去。
十七目不转睛地盯住魔相,无暇关注师弟们的伤势。
“好鞭法!话说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就想问了,你的腰扭得这么厉害,累不累啊?你没胸,也没喉结,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听说你们天魔按着人族的身体化形,你化成这样,莫非是比照人妖化的?”
魔相的脸色越来越黑,手下的鞭法也越来越厉害,打飞了不少佛修,可是十七的嘴巴还是没停。
“欢喜禅的师姐们扭腰,我能理解。师兄们扭腰,我也勉强能理解,毕竟他们是底下那个。你也扭腰,莫非你也是底下那个?听说魔主长得很帅,你和他是不是有一腿啊?”
魔相没有说话,胸膛不住地起伏,看来已是怒火中烧。鞭子抽打得越来越快,站着的佛修已经没剩几个了。
十七知道他该停嘴,可是他心里很怕,越怕,嘴巴越是停不下来。
“你知不知道有一腿的意思啊,听说你们天魔不分男女,都是无性繁殖,不明白也很正常。我人好,解释给你听。有一腿,就是你和魔主不以繁殖为目的,在被窝里做各种酿酿酱酱的事情。”
十七眼神一亮,补充道:“哦,野外也行,看你们天魔荤素不忌的样子,恐怕大庭广众之下也做得出。你和魔主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最好还是在被窝”
还没说完,十七就被一鞭子抽了出去。
他从地上爬起来,只剩他一人了。
师兄师弟们都倒下了,新入执法堂的师侄躺在地上,朝他抬抬手,最后无力地垂下了。杀戮禅的师弟被拦腰斩成两半,一半挂在城墙上,一半掉在地上。死禅的师弟在身上贴满了佛门符法,朝魔相冲去想给他狠狠一击,离魔相三步远时,被捅穿了心脏。
趁此机会,一个脸全被抽烂的光头冲上前,紧紧抱住了魔相,准备自爆同归于尽,佛力一泻而出,滚滚硝烟散去后,魔相却只抖了抖身体。
十七站起身,抓住一片自爆中遗留下来僧袍衣角,摸了摸闭口禅的纹路。他才发现那个脸全被抽烂的光头,是自己的亲师弟。
十七环视四周,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他没有悲痛的时间,现在只剩他一人了。
他们成功拖了两个时辰。
哪怕只有他,他也要撑住,要拖到霍师叔来。
他向上扬起唇角,唇角一直往下跌,他死命撑住,挤出一个笑容,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视野内一片模糊,他连忙抹干净。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被子?大红袍还是大绿叶?你们天魔乌七八黑的,肯定喜欢黑色的曼陀罗吧。”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
魔相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聒噪。”就这么个佛修,居然耗了他两个时辰,不行,他得尽快突破这里。
又过了一个时辰,魔相还是没有突破西面,十七生生拦了他一个时辰。
这家伙,倒了多少次都能爬起来,怎么打都打不死。
魔相甩干鞭子上的血,神情越来越厌烦,似乎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你现在退下,我可以留你一条命,不然,你就下去见你的属下吧。”
十七晃晃悠悠地站着,腹部的鲜血哗啦哗啦往下倒,他眼前一片模糊,手里的刀都快握不住了。
他喘着粗气,缓缓地说道:“说真的,我也挺想见他们。但是,他们肯定更想见你。不把你也带下去,怎么对得起他们的期待。要不咱们一起下去,玩几盘叶子戏?”
魔相没接话,一道黑影闪过,十七心头一慌,想要侧身躲避,身体有些不听使唤,鞭子擦着他的手臂抽过。手上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