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儿,怎么回事?没再伤着吧?收到你的消息我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严况连忙抱起程如一,也绕开韩绍真道:“罪人枫州同知罗少枫已被衙内亲手正法,具体事宜还请相爷去问衙内,草民先告退了。”
为防止韩绍真上来阻拦,严况连忙凑到韩衙内耳边,低声道:“快去拖住他,不然我们全都走不了了。”
韩衙内原本正委屈的快哭了,闻言瞬间振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他连忙冲上去,拉住了正要追人的韩绍真。
“况儿……况儿你的伤怎么样!你身体怎么样!你过得好不好!况儿!到底什么时候回京啊!”
韩绍真边追边问,韩凝干脆就抱着他的大腿,往地上一坐:“爹,爹!孩儿受伤了啊!你不能只顾着大哥,你也看看孩儿啊!”
林江月神色不忍的最后看了一眼罗少枫和霜灵,又踌躇的望了韩凝一眼,但眼前全是朝廷的人,她也不能逗留太久,便也立刻跟上严况,两人正要进暗道时,身后忽来一声——
“指挥!”
严况闻声回头,说话的正是那镇抚司的小军头刘六,此刻一脸不舍的望着他。
当日他走得匆忙,刘六被他先前罚了板子,又被他下令回家修养,是以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指挥……”
“指挥!”
忽然之间,在场所有镇抚司的人都一声声的唤了起来,刘六下跪拱手道:“我等,恭迎指挥回京!”
其余人纷纷跟着下跪,异口同声道:“恭迎指挥回京!”
严况心头一紧,面色却淡漠如旧,林江月和韩凝倒是被这阵仗震住了
韩绍真见势也连忙道:“况儿!陛下尚未公布辞呈,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啊!”
程如一窝在严况怀里,含糊不清道:“严大人……”
“既已辞官,我今生永不回京。”
“我便是要走,谁也不得阻拦。”
“我们走。”严况声色决绝,说罢便抱着程如一快步走进暗道,身后是刘六的声音传进暗道——
“头儿!头儿!我们只听你的……我们只认你!”
林江月还有些吃惊的愣在原地,严况足下一顿,低声道:“快走,不然等着被抓吗。”
看着严况背影消失在暗道里,韩绍真也叹了口气。
“……是,他若要走,谁都拦不住,谁都留不住……”
作者有话说:
严况: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不可能再回去给朝廷打工。
唐家堡在下下个单元会出,是很重要的剧情。
月色如水水微凉
“驾……驾!它怎么跑这么慢……”
山间叶落如火,铺做接连天际的红毯。林江月在前头驾着驴车,严况抱着程如一坐在后面,严况喂他吃了止疼药,人这会儿早昏睡过去了。
“慢些吧,他们没时间来追我们。”
林江月细想了想也对。不光要救人、还要清理现场、问口供、犯事的又是朝廷命官,牵扯许多在职人员,那可是好大一个烂摊子……
林江月了然道:“你把镇抚司和韩相叫来,就是为了善后?”
严况并指贴了贴程如一额头,闻言沉声道:“不然呢,难不成还是想他们了?”
林江月点头,却又忽然间叹了口气,她转过身,满目嫣红,仿若火烧远山。
严况知道她的心结,开口道:“不怪你。”
林江月揉了揉哭肿的杏眼道:“什么……师兄,你说什么?”
“唐霜灵的事,不能怪你。”严况道:“罗少枫那么说,只是为保她的命。”
林江月何曾不明白这层意思,但仍是迟疑道:“可……”
“她是受害者,你也一样。如果不去纠结真正的凶犯,反而嫉恨幸存的受害者,那也实在太愚蠢。”
严况神色笃定道:“我想,唐霜灵和罗少枫都不是那样的人。”
林江月默然,半晌却又流下泪来。
她痴痴道:“我不明白……我还是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
身患顽疾,时日不多。严况对此深有体会,却也无法理解罗少枫的选择。
思索片刻,严况道:“或许如他所说的,是命吧。”
林江月没说话,只低头埋进红袖中,风乍起,迎面吹落一串枫叶,落在她的肩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