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确定他有多爱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爱不爱他,但是她猜,他可能有那么些喜欢和欣赏的,那点喜欢和欣赏,对她来说,好像就足够了。
这场对话在服务员的上菜中被打断。
沈方易坐在她身边,轻巧用刀叉帮她切着食物,把牛排切好递给她的时候,还记仇的说了句,“我是第一次给女生切牛排。”
陈粥被他这别扭的阴阳怪气好笑到,原来沈方易也是小心眼,记仇呢。
鱼子酱海胆挞、红酒鹅肝……精巧的食物摆了一桌,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只是前餐到主菜再到饭后甜点零零总总上了一轮,陈粥却不是很吃得惯,沈方易哄着吃了两口,她摇摇头就不肯张嘴了。
最后,沈方易也放弃了投喂,坐在边上摇着酒杯,眼神幽长,嗔怪她:“小祖宗,您真难伺候。”
“我是典型中国胃。”陈粥摇摇头,一脸可惜,“沈方易,你多吃点吧,这可太贵了。”
“本就是带你来吃饭的,我吃过了。”沈方易也停下了动作,“要不,再看看,还想点点什么别的,我让他们再加。”
陈粥其实没怎么吃饱,但又吃不惯西餐,脑子里搜寻了一番,还真有个答案。
“这儿有粥吗,热腾腾的冒着咕噜气的那种?”
说完之后她就觉得不对,人正儿八经吃法餐的地方,又不是广东的路边夜市大排档,谁给你熬粥啊。
沈方易听完后明显迟疑了一会,而后点点头,“可以有的。”
说完他就起身了。陈粥连忙也站起来拉住他衣角,有些着急的踮着脚靠近他耳边轻声说,“不了不了,我就是随便一说,沈方易,你不要去了,好丢人啊,这不跟去川菜馆要汉堡吃一样丢人嘛,人家会把我们赶出去的。”
沈方易宽慰她,“能做的。”
“不能做,会掉逼格的!”
沈方易却耷下眉来:“五谷杂粮你还带歧视呢,有米有锅,怎么不能做?”
他说的无懈可击,陈粥拦不住,他转身跟餐厅的经理沟通起来。
陈粥眼见餐厅经理原先堆满笑容的脸微微一顿,略带迟疑的再问了一遍,沈方易只是点了点头,大厅经理再怎么疑惑最后也急急忙忙的就往后厨走去。
那晚的粥声势浩大,甚是折腾。
米其林出来的主厨们面面相觑,没有成品可以考究谁也不敢轻易下厨,做一锅粥当然不难,但是前厅的黑卡客人突然指名道姓要一碗粥,他们越想越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就怕客人要的不是一碗普通的粥,而是他们没有接触过的高端的烹饪配方,一个个觉得自己目光狭隘才疏学浅,谁也不敢接这个单。
经理急的团团转,黑卡客人异常尊贵,做不出满意的服务来,转身的投诉可是要断送职业生涯的,回头又看到这些荣誉墙上厨王厨神奖章堆不下的一堆主厨们都一个个垂头耷脑的,就更是乱了章法,他只得大着胆子去打扰那桌独享夜景的客人,那粥到底是什么样的。
矜贵的男人没有说话,满心满眼都看着身旁的姑娘,由着那姑娘说,那姑娘认真的跟他说,就那种最普通的粥,不过如果他们有小海鲜的话,也可以放一点提提鲜的。
经理得到回复后,依旧回了厨房抓脑袋,打扫卫生的阿姨看着厨师长们带着几个大厨在那儿抓耳挠腮的,整理蔬菜之际就把事情听的明明白白的了,她把菜一放,把袖子一搂,杀伐决断:“我听半天了,不就是一锅潮汕粥吗,这能把你们难成这样,我就是潮汕人,不行我来。”
大厨们顿悟,纷纷提请专业人设上场。
经理想起那姑娘说的,要是有点小海鲜就更好了,一拍脑袋赶紧让人去水产部抓了只澳龙过来,着急忙慌地炖了。
这锅粥端到陈粥面前的时候,陈粥从里头捞了个有自己手掌大的一节龙虾肉,意味深长冲着沈方易咂嘴,“沈方易,由俭入奢易,又奢入俭难,你的不良风气,全都要传染给我了。”
她颇有要责怪他的意味,沈方易只是在烛火跳跃的夜里轻巧的笑着说道:
“那你不如,每天都跟我吃饭。”
作者有话说:
啧,沈老板好会哄人哦。
◎接吻,不是咬人。◎
沈方易只是在烛火跳跃的夜里轻巧的笑着说道:“那你不如, 每天都跟我吃饭。”
那晚的夜色极为温柔和缱绻,如果要是这样温柔的邀请极为轻易的能实现就好了。
陈粥也笑着回他:“可惜,我有独立的人格和清晰的自我判断, 还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坚强决心。”
沈方易双手交叉放置在桌子上, 顺着她的话,假模假样的叹息道:“所以说,你不好骗。”
“我好骗。”她摇摇头, “沈方易,我只知道你的名,你的姓, 还有你那个已经变成火/葬/场的身份地址, 除此之外, 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跟你来了, 我不好骗, 还有谁好骗?”
她喝了酒, 脸上有淡淡的粉晕,鼻子上有一颗小小的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