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是以秦妧可能受伤为前提的。
秦妧感觉刀片即将穿破自己的侧额,她拽住贾商的小臂,试图均匀呼吸,可对方勒得太紧,几乎令她窒息。
倏然,耳边响起裴衍的嗓音,带着商量,低沉而冷肃。
“我是这些人的领头,放开她,换我过去,可确保你安然离开。”
看他的气场,确实像是主子,贾商没有怀疑他的话,却不打算换人,与其挟持一个年轻男子,还不如挟持一个清瘦的女子。
然而,裴衍却当众解开腰封,褪了深衣,只着一袭月白里衣,摊开手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你大可放心。”
贾商单手勒紧秦妧的脖子,“少废话,真想置换她,就拿出点诚意,将地上的钱袋递给我!”
众人捏把汗,静静看着裴衍靠过去。
离得近了,贾商才发觉裴衍的身量高出自己半头不止,立即变脸道:“拿给我,你退后!”
可为时已晚,他们的距离,足够裴衍反击了。
刹那间,裴衍瞬移身形,转身来到贾商身后,不费吹灰之力地扼住他握刀的手,向外侧猛地翻转,旋即抬脚踹向贾商的小腿。
寸劲儿下去,贾商龇牙咧嘴,跪在了地上。
秦妧趁势脱离桎梏,下意识转身看向擒住贾商的男子。
在裴衍得手之际,魏野健步逼来,一巴掌拍晕了贾商。
裴衍在魏野几人涌上来时就已脱了手,快步来到秦妧面前,紧紧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秦妧窝在男人怀里,侧头看着被隐卫扛起来的贾商,目光淡淡,随后退离开来,捧起药草,“时寒,我找到了。”
裴衍哪里有心思在意药草,只想将秦妧拢在掌心、含进嘴里,方可消除他此刻的担忧,“让我看看脖子,是否被掐出手印了……”
“无碍的,你快看。”秦妧将药草捧到他面前,在皓曜暖光中,款款情深地凝着他。
洁白的花骨朵映入黑瞳,裴衍握住秦妧的手腕,温柔笑道:“嗯,妧儿办到了。”
“是咱们办到了。”
这里是卫岐出生之地,亦是裴衍释然之地。秦妧很庆幸,有生之年,可以陪着裴衍,彻底解开心结。
在这苍松翠柏的崖顶,春华盎盎,晴飔泠泠,裴衍接过药草,于日光下仔细打量,昔日藏在心中的悲痛慢慢淡去,有绮粲的光映上心门。
他迎风合眸,任山风吹乱衣衫,静默了许久许久。
当日,承牧跨上良驹,携着药草奔向皇城,也带去了小夫妻对周芝语的祝福。愿她双目彻底复明,能看清身边人的模样。
当周芝语收到药草时,她擦了一下湿漉的眼角,打从心底感激裴衍和秦妧等人,也从未因为裴劲广怨恨过裴衍。
“替我多谢秦先生和夫人,还有出力的好汉们。”
魏野点点头,笑着同周家人挥手道别,也算是替裴衍了却了一桩心事。
入夜,明月皎皎,柳暗花遮,小夫妻在哄睡雪霖后,手提灯盏,来到附近的山涧,想要好好欣赏一下春景。
这些时日辗转各地,还来不及赏春。
瞧见湖上停泊着兰桡,秦妧扭头看向被光影笼罩着的男子,“你安排的?”
“嗯。”将六角纱灯递过去,裴衍拉着她踩到了兰桡上,随后拿起木桨,朝湖心划去。
秦妧将纱灯放在了兰桡的木架上,垂手看向水波滟滟的湖面,“咱们朝湖中的月亮划吧。”
水中捞月是件不可能达成的事,裴衍淡笑:“那今晚什么也不用做了。”
秦妧不解:“你今晚原本打算做什么?”
放好木桨,裴衍走向她,意味深长地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长夜漫漫,为夫想做什么,夫人猜不到?”
怪不得要避开隐卫们,单独带她来这里,原来是为了那事儿秦妧皱着小脸想要掐他,却被扣住双手,动弹不得。
“这是外面。”
“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裴衍揽她入怀,附身吻了下去。
唇齿绞缠间,他浅笑道:“鱼鸟飞虫就难说了。”
“唔”
秦妧感到唇上一痛,心里气极,张口反咬了回去。
些许鲜血在彼此唇间蔓延着,却不影响裴衍的兴致,一面深吻,一面勾住了女子的裙带。
秦妧被他哄着,慢慢放下防备,仰起头回吻起来,很快呼吸不畅。
“等下。”她别开脸,深深呼吸,俏脸浮现霞韵。
无论相处多久,亲昵多少次,她都是以小女儿家的心态,接受着他的“温柔”,有羞赧也有欢喜。
而裴衍,视她为挚爱,也视为能够融化他的炽烈暖阳。无论何时何地,都将怀着慕恋之心,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
烟岚云岫,兰桡之上,两人衣衫相触,发丝交织,在沉沉夜色中,吻得绵长忘我。
秦妧霞绡衣衫落肩,朱钗歪斜,像被拢在煦媮的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