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前一天和姚星澜说过,晚上的酒局是和一个商务合作方,对方是个特别爱喝的西北大汉,他免不了可能会喝多,让姚星澜到家了就先洗澡休息。
在回隋唐家的路上,姚星澜给他发了微信,问他喝得如何了,让他尽量少喝点。隋唐没回,估计是正喝到激烈。
连场演出的疲惫感在下了飞机之后迅速来袭,姚星澜在车上闭上了眼。他坐的是江世珏的车,夏书贤晚上没工作,开到机场去接他们的。知道他男朋友没来后,夏书贤就让江世珏开车送他回隋唐家。前面的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说明后天怎么个安排,他在后排也没出声打扰。
到公寓楼下后,他先和两人道谢告别,然后就拿着行李乘电梯上楼。
输入密码开门进去,他还来不及放下手上的东西,一眼就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个长得很俊美的男人。如果非要他形容,那就是像王子一样,五官非常精致,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自信优雅的气质。他认得这张脸,这个男人好看的程度和夏书贤不相上下,令人过目难忘。
是隋唐的那个初恋,安允。
还不等他开口,对方就扬着下巴问:“你是隋唐现在的床伴?”
直白且毫不留情,“床伴”两个字直戳人心窝。
安允就是故意的,他知道隋唐不会带床伴回家,能这么输了密码直接进门、脸又长得不错的,只能是男人口中的“男朋友”。而且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姚星澜手上的纹身,和隋唐小腹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姚星澜的脸色冷了下去:“我是他男朋友,你是哪位?”
“男朋友?”沙发上的男人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似的笑了起来,“你是他男朋友的话,会不知道我?”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姚星澜既然知道来者不善,也不跟人客气。
沙发上的男人站了起来,身量比他略高一点,大约有182左右,身姿十分挺拔。
安允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向姚星澜伸出一只手:“那就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隋唐的初恋安允,刚回国,现在是海市歌舞团的芭蕾舞首席。就算你真的不知道我,也该知道什么人能直接开门进来吧?”
刹那间,姚星澜心里一沉,整个人僵立原地,无法动弹。
即便在一起后,他都没有问过隋唐和初恋的事情。从前作为“床伴”的他没有资格过问隋唐的私生活,而现在的他虽然是隋唐的男朋友,却依然不会过问太多,除非隋唐主动告诉他。就像他始终小心翼翼地避免在这个家里留下任何痕迹,谨慎地做好随时抽身离去的准备。他觉得或许有一天他会不再被需要,会有另外一个真正属于这里的人进来。
今晚发生的一切似乎印证了他的想法。
现在那个“真正属于这里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以一种绝对的、高傲的、不容侵犯的姿态宣示着对这个家的所有权,并准备将他这个一无所知的闯入者驱逐出去。
但姚星澜从来不是一个任人揉捏的软弱的人。
虽然总表现得冷淡而无欲无求,仿佛生活中除了音乐,对别的事物都不甚在意,但他比谁都渴望温情与爱。因为没有得到过,所以会害怕拥有,所以在拥有之后又害怕再一次失去。那种把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温度从骨肉里一点一点抽出来的感觉,他不是没有体会过。
没人会喜欢痛彻心扉。
这是隋唐,是他真心爱着的男人。他不会随随便便听人说几句,就这么被轻易击溃而放手的。他那么努力地想要和过去的自己告别、拥抱全新的爱情和充满魅力的爱人,凭什么要听一个伤害过隋唐的人、一个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的人在这里大放厥词?
“所以呢?”姚星澜丝毫不惧地直视着他,“现在我是隋唐的男朋友。我不管你是谁,什么初恋也好炮友也罢,这么不请自来、登堂入室的,这里不欢迎你。”
安允显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文弱的青年态度会这么强硬。
但他随即又迅速恢复倨傲的表情,往前走了一步,以一种十分不屑的眼神看着姚星澜,嗤笑着说:“以前我每年来海市演出,都会来他家里和他睡两晚,每次都会用一地的套。他每年也会去德国找我,他说无法在别的任何人身上找到和我在一起的激情。十年了,他爱的还是只有我。”
“你自己没照过镜子吗?你有哪一点符合他一贯的口味?他连去外面跟人睡觉,都是按着我的样子找的人。”他继续冷言讥讽,“不过是他一个人寂寞太久了,跟你玩玩恋爱游戏打发时间罢了,别真把自己当主角了!”
姚星澜面上毫无表情,只是淡定地站在那里,冷冷问道:“所以你今天也是跑来跟他睡觉的?”
安允没想到姚星澜还能这么镇定,不由退了半步。这个看上去有些苍白削瘦的年轻男人只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莫名就有一种能与自己针锋相对的气势。
是块硬骨头。他心里暗想。
但那又如何?骨头再硬,打碎不就行了?
他走到姚星澜面前,嘴角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