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开心的,自由的。她看着父亲眼底的溢出的神采,又想问:“离婚真的是对的吗?”
可有些话过了许多年,再也没有问的必要。
“嗯。”
“哪家的?人怎么样?”
“叫江俊,大学时候的同学,”她斟酌着,给将军编纂了个身份,小心回复,“南省的,外地人。”
“南省的?有点远,家里条件怎么样?”
阮玉古怪地看他一眼。
看到nv儿的眼神,他慌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问问……”
“正常水平,”她坐直了身子,又吐出了句话:“没事的,爸。”
这句话像是触到了阮明德心底,他嘴唇微动,嗫嚅半晌,“小玉,你别怪爸。”
怎么能不怪呢?她想到自己暗淡的少年时光,独身一人,自己学着做饭,晚上睡觉不敢关灯。
她将水杯递给阮明德,“都过去了,爸!你看,我也谈了男朋友,人也挺好的,前段时间我辞职了,也打算过段时间跟他去南省看看。”
这不是突如其来,前段时间两人温存的时候考虑过这个问题。她问他想不想家,将军那时候只是迷茫,但是阮玉却觉得自己孤身一身,去哪里只要有将军在就好了,所以她不介意离开自己所在的世界去陪他找寻他的家乡。
“去南省?还回来吗?”
“回的,爸爸。”
“这里有二十万,是给你存的嫁妆,带着吧,你陈姨也知道的,密码还是老样子。”
阮明德什么时候走的她没有太在意,她无意摩挲着老旧的银行卡,坐在沙发上回想爸妈闹离婚的那几年,那个时候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呢?爸妈为什么要离婚呢?
她不记得了,她只记得爸妈和谐欢乐的时候,给妈妈下葬的样子,还有自己晚上因为怕黑裹着被子瑟缩的样子。
算了吧,就这样吧,原谅与不原谅的,其实也并不能改变什么,不是吗?
而阮明德,在忙碌自己生活的时候,在庆幸自己辗转多年终于再次觅得真ai的时候,偶尔也会想起那个被他刻意遗忘的nv儿,也会想起第一段迫于无奈的无ai的婚姻。因为对前妻的悔,以至于不敢面对nv儿,等到多年之后,nv儿也即将为ai远赴他乡为人妻、为人母,他才恍然,原来他在nv儿的生命里缺席了这么久,原来他是一个如此失败的丈夫,父亲。
阮玉带着将军将小房子落了锁的那天,这座小城市里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不大,只将这座小城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
她不打算将房子卖掉,尽管过去并不美好,但是这里有她藏在心底的回忆。
“我们去哪儿啊?将军。”她穿着长款黑se羽绒服,背着个双肩包,眼睛盯着给自己围围巾的男人。
天狼族本身t温偏高,并不畏寒,所以他穿的很是利落,并不臃肿。
“先去趟抚灵山吧。”
阮玉愣怔了一下,那是她妈妈埋葬的地方。
“好。”
抚灵山上的雪倒是落了厚厚一层。天冷,y沉沉的,墓园里鲜有几个人。
看守墓园的门卫又换了个年轻人,他从开着空调的门卫室露出头来,不耐烦的提醒:“下雪天,快进快出,不允许带纸钱进去烧,不然罚款。”
阮玉点头,表示知道了,率先走在前面。
阮母被葬在半山腰的西南角。
她抱着束白菊,里面让店家加了几只腊梅,冷香带着飘落的雪花粒被她x1进鼻腔,咽进喉头。
鼻尖开始泛红,她埋头爬楼梯的时候,右肩上蓦然落下一只温热大掌。
“不急的,走慢些。”
一gu热气从腹部冲了上来,她呼出口气,突然想跟他说说那个躺在地下的nv人。
“我妈她……她很温柔……”她x1x1鼻子,再次开口:“是个柔和的nv人,我没见她跟我爸有什么大的矛盾,也没见他们俩吵什么架。印象里闹得最厉害的,也就是闹离婚那次。”
“他们俩离婚那年我上五年级,法院把我判给我爸,但是我妈带我,我爸定期给生活费。”
“病情发展的很快,我上六年级的时候她突然有天发烧,没给我做饭,让我去买点饭吃,没过两个月,就不行了。他们说是子g0ng癌,晚期了,治不好了。”
“我妈她走了以后,陈姨把我接过去住了几个月,那几个月我爸他很少回去。我一开始只当他忙,后来陈姨怀孕了,我爸开始回来学着做饭,煲汤。以前的时候,我是说他还是我爸的时候,我从来没见过他给妈妈炖汤。”
“我跟陈姨说我想去学校住宿,想好好学习,住宿舍更方便些,其实我偷偷一个人回家住了。我爸他是知道的,但是也没来找过我,看过我。”
“刚开始的时候,我不会做饭,做的饭半生不熟,有次还弄得煤气泄漏,后来慢慢学会了。还怕黑,晚上不开灯睡不着觉,有时候开灯也很害怕,我就裹着被子只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