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杳:“……”
他都知道还非要问。
陆京航掸了掸身上的烟灰,模糊的光影里温杳注意到他看过来,“上来,别站在那。”
“做什么。”
“那里有人巡逻会看见。”他道。
温杳犹豫了几秒,捏紧外套的领子踩上去。
这时,有脚步声不断靠近。
刚说有人巡逻就有人过来。
温杳晃了下神,手臂措不及防被陆京航拽住,往上拉了一把。
“坐上来。”
三个字,他刻意咬得极重,尾调又苏又沉。
像是往温杳耳朵里吹了一口气,一路酥麻到了尾椎骨。
她张了张嘴,还没反应过来,陆京航耐心耗尽,直接扯着她的手腕,拉着她坐在他腿上。
脚步声在温杳上了甲板之后短暂的停顿了片刻,像是看不见暗处的两人,巡逻的人又转身回去。
他们两个人坐在船舷的栏杆上,下面是一层的船舱,身后是深不见底的大海,她和陆京航离得很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和她的同频共振。
温杳耳根发烫,半边身子有些麻木,扭动腰肢,却被男人一把握住后腰。
“别动。”
陆京航附在她耳边开口,声音低哑。
温杳张了张嘴,但是瞥了眼她如今的处境,安分地蜷缩在他怀里。
等到甲板上再次陷入沉寂。
陆京航掐着她的腰把她平稳放下来,深深看了她一眼,眸色很暗,像是要把她吞噬。
半晌,他开口,喉间像是灌了风,带了点冰凉的质感。
“回去吧。”他道。
-
战舰在黑暗中行驶,深海茫茫夜空漆黑,辨别不出东西南北,亦不知道是前进还是后退。
过不了多久。
天和海平面的交界处,升起了一轮太阳,一开始只是一点光亮,渐渐的,斑驳的阳光像是金箔洒在了海面,有海浪卷过,波光粼粼。
这是温杳第一次在海上近距离的看日出。
那种和大自然近距离接触的震撼。
除了死亡。
这是三天以来,温杳第二次的叹为观止和心生敬畏。
船停泊靠岸。
领队在感谢此次救援的长官,陆京航站在第二位,沉着脸听着,看不出什么表情。
温杳和小南走在最前面,跟着人流一起下了船。
领队看陆京航的眼神盯着温杳不放,心思忽然变得灵巧起来。
他笑了下拍拍陆京航的肩膀,走近低声道:“小伙子眼光不错,温杳在我们学校那可是相当抢手。”
“但是不好追,你得努努力了。”
-
安全把船上的商人和难民撤离,战舰如期返回临淮。
陆京航双手搭在右舷的栏杆处,仰望着逐渐被天模糊成一条线的对岸。
脑子里不适时地回想起早上下船时的那一幕——
女孩肩上扛着一个相机,手上还拎着大包小包,下楼梯时木板摇摇晃晃,陆京航眉梢一抬,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还是走了过去。
“需要帮忙吗?”他问。
温杳下楼梯的动作一顿,后面还有人等着她让路,女孩轻抬了眼,嗓音依旧温和平淡:“不用了。”
擦身而过,陆京航在原地顿了好一会,他舔了下唇,嘴角轻抬,无声地勾出一抹淡哂。
她倒是撇得干干净净。
海上入夜后潮水重,陆京航立在船室外,肩上湿漉漉一片,把蓝色的制服洇成深蓝色。
忽然身后有人喊他:“队长。”
斌子拿了一份文件过来。
陆京航接过,扫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是此次救援的名单。”
陆京航翻开第一页,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到最后一行时停下。
温杳(will)女 23岁 w大外派记者
陆京航看着这一行字,眼底忽然有些红。
will。
在牛津词典的解释是想要、渴望、妄想。
是温杳。
也是他的唯一。
晚上八点, 飞机抵达临淮机场。
入了秋,夜里的风渐凉,临淮标志性的悬铃木褪了黄色, 风一卷来,漫天的黄叶飘飘零落在了不远处的花圃。
航站楼外停满了一排出租车, 温杳推着小行李箱, 招了辆出租车停下。
当年的房子空荡荡, 温杳重新回到临淮也没个落脚的地方,只能先暂时在酒店将就几晚。
办完入住,温杳拿了房卡进去。
刚洗完澡,温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来自母亲林照青的电话。
温杳划开点了外放,拿着毛巾擦着湿发,开口:“妈。”
林照青温和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杳杳, 你到